見沈星竹望過來,溫浮歡清淺的一笑。
原以為以他的性子,怕是會翻身下馬,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對她鞠上幾躬,再當麵道謝的,誰曾想他也隻是略一頷首,便速度不減的向前方行去。
溫浮歡略提起來的心,這才緩緩放了下去。
待遊城隊伍遠去後,柳兒才不忿道:“那句成語怎麼說來著?是忘恩負義對吧?這沈星竹往日裏見了小姐,哪次不是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沈小姐的喚著,今兒個才剛受封了狀元的稱號,就翻臉不認人了麼?”
她轉過頭,朝身後啐了一口,道:“不理便不理,小姐可是太師府的表小姐,就算他成了新科狀元郎,也高攀不起咱們!”
溫浮歡不禁失笑。
“你哪裏來的這麼大的火氣?旁人知曉的,是我借給了他些銀兩,不知曉的還以為我是他什麼人,在他高中後被始亂終棄了呢!”
柳兒細想也是,自己的反應的確有些太過火了。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道:“小姐若真是他什麼人,他恐怕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會始亂終棄呢?就是可惜了那一百兩,權當是肉包子打狗了!”
溫浮歡並不與她分辯,順著她的話道:“是是是,柳兒姑娘說的是,現在咱們總可以出發去宏遠鏢局了吧?”
柳兒抬頭看了看天,日頭已經西斜了,再晚些恐怕就趕不回來用晚膳了。
“這就出發!”
她喚來百裏炎,駕著馬車朝宏遠鏢局行去。
和上次來的時候相比,宏遠鏢局並沒什麼變化,仍舊是窄小的門戶,朱漆剝落的木門緊緊關著。
不過這次沒敲兩下,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還是上次那個年輕的小廝,後來聽溫書遠說他姓田,尋常人都喚他做小田。
小田一見到溫浮歡,忙不迭的大開了門,態度殷勤的道:“沈小姐又來了?快,快裏麵請!”
“大哥在嗎?”溫浮歡一邊問,一邊抬腳邁了進去。
“在在在,沒什麼生意的話,鏢頭基本上都會在鏢局裏!”
“鏢局的生意……還是不太好嗎?”
小田表情一滯,勉強扯出了一絲苦笑,搖頭道:“還是老樣子!原本以為鏢頭能考上武舉,我也能跟著他湊活著混口飯吃,誰知道武舉也是要考寫字的……”
他搓了搓臉,恢複了剛才熱絡的模樣,道:“小姐你來了就好了,鏢頭這幾日一直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怎麼叫都不出來,你正好勸勸他!武舉不行,就幹別的嘛,人呐,總是要想辦法活著的!”
溫浮歡點點頭,走沒幾步,已經到了溫書遠的房前。
“鏢頭,沈小姐來看你了!”
小田朝著緊閉的門窗喊了聲,見無人回應,又上前敲了敲門,還是無人回應。
他轉頭看向溫浮歡,尷尬的聳了聳肩。
“我來吧!”溫浮歡淡聲道。
小田點點頭,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他轉身朝前院走去,剛走了還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