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沈星竹已經洋洋灑灑,默寫了近千字,而呂容成麵前的紙上卻隻有寥寥數語。
結果不言而喻。
皇上緩緩站起身,冷著一張臉道:“看來,朕不用等到默寫結束了!”
呂顯鈞聞言,知道已經無力回天,忙跪爬到皇上腳邊,哀求道:“皇上,微臣知錯了!都是微臣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這樣的糊塗事,還望皇上恕罪!恕罪啊!”
皇上彎下腰,睨著呂顯鈞,冷笑道:“鬼迷心竅?糊塗事?嗬,呂愛卿也不是初次入朝為官了,你在這內閣大學士的位子上,坐了有兩三年了吧?怎麼?連琉安國的律法都不清楚麼?”
他一腳踹開呂顯鈞,站直身體道:“勾結行賄、徇私舞弊是什麼樣的罪名,不用朕再多說了吧?”
呂顯鈞重又爬起來,求饒道:“皇上!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呐!微臣知錯了!微臣真的知錯了!皇上!”
“你放心,朕會把此案交給吏部和大理寺會審……”
皇上微微側首,隻用眼角餘光瞥向呂顯鈞,一字一句的道:“他們定會把案件的來龍去脈,誰犯下了什麼罪,又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都一一弄清楚!屆時,朕定會讓你們死個明白!”
他收回目光,沉聲命令道:“來人,把他們打入大牢!”
“是!”
霍大人領了命,急忙招手喚來兵士,把呂家父子雙雙押了下去。
皇上輕瞟了沈星竹一眼,淡聲道:“至於你……待這起案件查明後,朕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沈星竹急忙叩首謝恩。
皇上長出了一口氣,“擺駕,回宮!”
語畢,他大步向外麵走去。
出來時是一車一馬,熱熱鬧鬧,回去時卻是大隊人馬,浩浩蕩蕩,但心情卻遠不如一開始的輕鬆自在。
溫浮歡和皇上並肩騎了兩匹馬,被一眾兵士護衛在中央,不疾不徐的向前行進。
“都是歡兒不好,早知道出來一趟會生這麼多事端,還不如讓皇上留在宮中,也免得心生煩憂!”溫浮歡麵色有愧道。
“你也說了早知道,你又不是什麼佛祖天神,哪裏會有預知的能力?不過出來這一趟也好,不然朕還不曉得,竟有朝臣膽大包天,把主意都打到秋闈取士上來了!”
“皇上……會怎麼處置他們呢?”
皇上眸色一凜,聲音平靜卻威嚴:“如果查證一切屬實——殺、無、赦!膽敢動搖國本之人,朕決不輕饒!”
這一刻,他不再是同溫浮歡一起任性玩鬧的李四爺,而又成了那個殺伐決斷的帝王!
兩人一時無話。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進入了皇宮外城,穿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了景虛門前。
皇上本想派人護送溫浮歡回太師府的,但她執意要把他先送回宮,然後再回府。
“是歡兒把皇上帶出來的,自然也該有歡兒送回去才是!”溫浮歡如是道。
皇上曉得她性格倔強,決定的事情向來很難改變,便也不拗著她,就由著她把自己送到了景虛門。
兩人翻身下了馬,皇上正想對溫浮歡說,這下總可以安心回府了吧,卻見一隊禁衛軍從景虛門內衝出,分成兩列,把溫浮歡團團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