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皇上的視線一直膠著在自己身上,溫浮歡抬起頭,故作不解的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啊?”
反應過來是自己盯著溫浮歡看太久了,皇上清了清嗓子,搖頭道:“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你許久不作男子打扮,這麼一裝扮起來,倒也看著簡單利落!”
“皇上的意思是……歡兒的女子扮相不好看咯?”
“不是的!朕沒有那個意思!”
皇上一時著急解釋,不覺又把自稱加上了,待瞧見溫浮歡帶笑的眉眼時,才發覺後者不過是在說笑。
“好大的膽子啊你!連一國之君都敢戲弄!”
“非也,非也!今天在這裏,沒有皇上和民女,有的隻是兩個尋常男子!”
“說得好!”
皇上連連點頭,一麵用折扇輕叩掌心,一麵沉吟思考,片刻後說:“這樣吧!朕以前在眾皇子中排行第四,你就喚朕一聲李四爺吧!”
“好!”溫浮歡爽快的答道。
……
由於皇上不喜歡有人跟隨,溫浮歡便遣了柳兒先回府,向薛夫人說一聲,然後兩人便棄了馬車,沿著赤鸞大街向前走。
百裏炎看似是駕了馬車離開,其實是把馬車丟在一旁,自己則悄無聲息的跟在兩人身後,暗中保護溫浮歡的安全。
皇上好像是很久都不曾出宮了。
他見到街上的人來人往、各色玩意兒,雖說不至於像個孩童一樣處處新奇,但臉上卻一直掛著笑容。
那樣的笑容,是溫浮歡在皇宮裏時,極少或者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我上一次微服出宮,還是做皇子的時候,後來繼承了大統,雖然也有出宮看看的心思,但奈何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忙不完的朝事,微服出宮的事情便一推再推,嗬,就這麼推到了現在!”皇上感慨頗深的道。
“四爺都說了,奏折是批不完的,朝事也是忙不完的,所以想做什麼的時候,隻管去做便是了!一時半刻不批奏折、不忙朝事,琉安國也不會滅亡了的!”溫浮歡一派輕鬆的說。
皇上忍不住側首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訝然和新奇。
“怎麼?歡兒說的不對麼?”溫浮歡笑問道。
皇上搖搖頭。
“不是不對,是從未有人和我這麼說過!自打我即位以來,聽到最多的便是國事為重、江山為重,無論我做什麼,都要把國家和江山放在最前麵,就連封後納妃,都涉及到盤根錯節的諸多利益……”
“那是因為他們忘記了,忘記了四爺是一國之君不假,但同時,四爺也是一個人,一個有喜怒哀樂,會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你說得對,萬歲萬萬歲的話,隻是喊出來給別人聽的,曆來那麼多帝王,有誰能真的活到萬歲呢?”
皇上長歎了一口氣。
“罷了,既然出得宮來,就是要放鬆的,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他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問道:“沈公子,不知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呢?”
“民以食為天,自然是要先填飽肚子了!”溫浮歡笑眯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