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抵達太師府時正值中午時分。
薛夫人在吩咐下人們準備午膳,抬眼間瞧見溫浮歡從門外走進來,忙迎上前,不無擔憂的道:“宮裏的事,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溫浮歡笑了笑,解下身上的披風交給柳兒,語氣輕鬆的說:“……能有什麼事?失手撞碎了觀音像的人又不是我!”
薛夫人皺眉,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你呀,就是太較真了!這觀音像身上的曼荼羅花汁既然洗了去,便留在錦嵐宮又何妨?怎的非要冒險弄碎了它呢?”
見到薛夫人誤會了,溫浮歡忙解釋道:“姨母想到哪裏去了?觀音像被撞碎,純粹是個意外,和我沒關係的!”
“真的?”
薛夫人有些半信半疑,總覺得薛錦華才說了要毀掉觀音像,緊接著觀音像便被人失手撞碎了,未免有些太過蹊蹺。
瞧她還是不信,溫浮歡又道:“姨母以為呢?我要真想打碎那觀音像,有的是簡單省事的法子,何苦讓三公主巴巴的請了那麼許多人來,演這麼一出複雜的戲呢?還差點被人誣陷!”
“誰誣陷你了?信不信小爺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清朗朗的聲音傳來,薛莫寒和薛莫景兩兄弟大步邁了進來,一個是清貴俊逸,一個是陰柔邪美,如陰陽兩極,相得益彰。
說話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薛莫景。
“是麼?”
溫浮歡挑起了眉,睇著薛莫景道:“誣陷我的人現如今就在皇後娘娘那兒,不知道三少想怎麼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呢?”
薛莫景一聽,便猜到溫浮歡說的是姚采涵。
早前在宮裏發生的事情,他也大略聽說了些,而他方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哪想到溫浮歡竟認真起來。
“我曉得你說的是誰了,不過爺好男不跟女鬥,你們女子之間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解決罷!”薛莫景搔搔頭,訕笑著道。
似是不想讓溫浮歡覺得他是怕了姚采涵,薛莫景又道:“再說了,她如今既然在皇後娘娘手上,皇後娘娘定會秉公處理,就用不著小爺替你出氣了!”
溫浮歡撇撇嘴,一臉的不置可否。
連李曦瑤都明白,長孫皇後和姚采涵有姻親,怕是會有意袒護,薛莫景這腦子倒是不曉得怎麼長的,竟會覺得長孫皇後能秉公處理?
不僅是她,薛夫人和薛莫寒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見他們三人都眼神異樣的望著自己,薛莫景不解的摸了摸臉和下巴,疑惑道:“怎麼了?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東西,但是我想在你臉上畫上點東西!”薛莫寒道。
“畫點東西?畫什麼?”薛莫景更加不解。
溫浮歡和薛夫人聽出來薛莫寒話裏有話,但一時沒弄明白深意在哪裏,直到後者一本正經的道:“就畫兩隻春天腳下的蟲子!”
“蟲子?為什麼要在我臉上畫蟲子啊?”
薛莫景兀自追問,溫浮歡和薛夫人卻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這下,薛莫景更是一頭霧水。
“你們笑什麼呀?他說要往我臉上畫蟲子,這有什麼好笑的?”他轉頭看向薛莫寒,麵帶懷疑道:“你這話是不是還要別的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