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後娘娘!”
雖然謝了恩,兩人卻並未起身。
長孫太後在奉大監的攙扶下,不疾不緩的走到貴妃椅前坐下,眼皮輕抬,好似才注意到仍舊跪在地上的兩人。
“喲,怎麼還跪著呢?哀家不是已經讓你們起來了嗎?怎麼著,難道還要讓哀家親自去扶不成?”
“臣婦不敢!臣婦聽聞貴妃娘娘差點小產,憂女心切,未及通報太後娘娘,便擅闖了錦嵐宮,還望娘娘恕罪!”薛夫人伏在地上,語氣惶恐的道。
長孫太後聞言輕笑了笑。
“薛夫人這說的是哪裏的話?薛貴妃是你的女兒,你憂心她的安危是人之常情!哀家也是有兒有女的人,明白你的擔憂,又豈會怪罪於你呢?”
“多謝太後娘娘體諒!”
薛夫人正待起身,卻聽長孫太後話鋒一轉。
“不過……”
語氣也不複方才的溫和。
“陳嬤嬤她們是哀家派來照料薛貴妃的,這奉命行事的人,難免有些不知道變通,或許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惹惱了薛夫人,薛夫人隻管遣人告訴哀家一聲,哀家必不會輕饒了她們,可若是一聲不吭直接上手打人,未免也太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吧?”
長孫太後這麼說,表明了便是來興師問罪的,而她雖然口口聲聲提的是薛夫人,視線卻分明落在了溫浮歡身上。
“太後娘娘,動手打人是臣婦不對,臣婦甘願任由太後娘娘處罰!”薛夫人向前膝行幾步,垂首道。
“啟稟太後娘娘,打人的人是民女,與薛夫人無關!太後娘娘若要處罰,便處罰民女好了!”溫浮歡出聲道。
長孫太後等得便是她這句話。
薛夫人怎麼說也是當朝太師的嫡妻,皇上欽封的一品誥命,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打得?
但溫浮歡不一樣。
她既無欽封,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更重要的是,她還是長孫家無時無刻不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麼一個除掉她的機會,長孫太後又豈會放過?
“嗬,好一個與薛夫人無關!沈小姐可知,在這後宮之中,膽敢藐視哀家,是什麼樣一個罪名?”
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溫浮歡不過動手教訓了幾個嬤嬤,竟就能被扣上藐視太後的罪名,足見長孫太後想要殺她的心!
薛夫人也看出來,長孫太後這是對溫浮歡下了殺心。
雖然知曉溫浮歡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肯定不會任由長孫太後將她治罪,但薛夫人仍舊擔憂不已。
“太後娘娘息怒,歡兒她隻是一時衝動,才對幾位嬤嬤動了手,絕無藐視太後娘娘之意,還請太後娘娘明察!”她求情道。
“太後娘娘,奴婢們已經聲明,是太後娘娘派奴婢們來照料貴妃娘娘的,沈小姐在明知如此的情況下,還出手打了奴婢們,分明是不把太後娘娘放在眼裏啊!這般目無尊卑的人,絕不能輕饒!”其中一名嬤嬤捂著被打腫的臉,言之鑿鑿的說。
這時,另一道輕靈的女音從殿外響起。
“不能輕饒了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