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長孫太後的落座,皇上、皇後和各宮嬪妃,以及朝臣們也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來。
宴會繼續進行。
長孫太後喜歡清新淡雅的歌舞。
早在她駕臨之前,長孫皇後便命人吩咐樂師和舞姬,等長孫太後落座後,就開始演奏事先排練過的《漁舟調》,舞姬亦是一身采蓮女的打扮,以輕紗作河,舞出黃昏采蓮的悠閑和自在。
“……還是皇後最懂哀家的心思。”
長孫太後悠悠的轉過頭,看向皇上身側的長孫皇後,表情讚賞。
“母後過獎了!”長孫皇後微笑道。
長孫太後把視線移到薛錦華身上,表情淡淡的問:“瞧貴妃這身子,怕是快要生了吧?”
薛錦華不明白她這麼問的意圖,照實回答道:“回太後娘娘的話,太醫說還有月餘,約麼就要生了!”
長孫太後聞言,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似有不悅道:“既然隻剩下一個月便要生了,就該好生在宮裏休養,怎的還來這喧嘩熱鬧的地方?”
“母後……”
皇上剛想替薛錦華解釋幾句,奈何長孫太後壓根兒不給他機會,自顧自的批評道:“哀家曉得你年紀輕,難免有些女兒心性,可說到底也快是要做母妃的人了,有些性子該收,還是要收一收的!人呐,總歸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這麼說,無非是想煞煞薛錦華的威風,免得她以為自己榮寵加身,便可在後宮無法無天了。
同時也是在暗暗警告薛錦華,讓她謹守貴妃的本分,切莫動一些不該動的心思,尤其是把主意打到皇後身上。
誰不知道,太後和皇後是姑侄關係,她自然是幫著長孫皇後了。
薛錦華縱然心裏不忿,也隻能垂首應聲。
“太後娘娘教訓的是,嬪妾定當謹記在心!”
長孫太後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清茶,輕歎道:“貴妃這麼說,可真就誤會哀家了!哀家並不是想教訓你,畢竟你身懷龍種,有朝一日誕下龍兒,那便是立了替皇家開枝散葉的大功!哀家感激你都來不及呢!小奉子!”
“奴才在!”一旁的奉大監忙打著千兒道。
“把哀家給薛貴妃準備的禮物呈上來!”長孫太後慢悠悠的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
奉大監站直身體,朝著一旁的小仕官使了個眼色,後者忙不迭的跑了下去,不多時便端著一個朱漆托盤過來了。
托盤裏放了一個半臂多高的物件兒,罩著紅綢布,看不到是什麼東西。
長孫太後讓仕官把東西送到薛錦華麵前,並示意她揭開紅綢布。
薛錦華猜不透長孫太後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一時有些猶豫,忍不住偷偷看了溫浮歡一眼。
溫浮歡則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長孫太後初回帝京,她就算要針對或者對付誰,也不急在這一時,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耍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平白的惹人非議。
薛錦華心裏稍安,伸手掀去了蓋在上麵的紅綢布。
頓時有倒吸涼氣的聲音從眾人之間響起,而且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