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薛莫景還想說什麼,被薛莫寒扯了一把,道:“歡兒既有婚約在身,你還是莫要強求了!難道你想讓歡兒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嗎?”
這話既是說給薛莫景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薛莫景聽了,頓時有些蔫蔫的,任由薛莫寒把他拉走了。
“老爺,夫人,歡兒告退!”
溫浮歡輕施過禮,緩緩後退了幾步,轉身向前走去。
瞧著她漸行漸遠的纖細背影,薛夫人伏在丈夫的懷裏,不無惋惜和心疼道:“歡兒真是苦命的孩子!我剛才真想就那麼成全了景兒!或者是寒兒……隻要歡兒肯嫁給他們兩兄弟中的任何一個,我絕無二話的!”
說著,她便眼眶微紅,哽咽了起來。
薛太師輕拍她的背,安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般諸多操心,也是無濟於事的!倒不如由著他們的性子來好了!”
其實在他看來,溫浮歡背負了太多仇恨,此生此世,怕是終難放下了!
而他身為父親,自私的並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被牽連進這深深的泥淖裏。
……
回到房間,點了燈。
柳兒望著拿出龍紋玉玦細看的溫浮歡,忍不住出聲道:“小姐難道真想守著這半枚玉佩和一個死去的人,過一輩子麼?”
哪怕不是薛莫景,是秦琅或者其他的什麼人都好,她隻希望溫浮歡這輩子能夠幸福快樂。
“……雖說是打小便定下的婚約,可小姐與那顧家少爺到底是素未謀麵,也沒什麼感情,別說他已魂歸長天,就是如今他尚在人世,小姐當真就要嫁給一個不明不白的人為妻麼?”柳兒皺眉道。
溫浮歡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顧家滿門抄斬,身為顧雲棣獨子的顧寒昇不可能活著……就算他僥幸逃過一劫,如今也該是和她一樣,隻餘滿目的瘡痍和滿腔的仇恨了。
兒女情長……不該是屬於他們的!
“柳兒,顧寒昇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溫浮歡淡聲吩咐。
以薛莫景的性子,經過今天的事,他定會設法打聽同她有婚約的是何人,如今又身在何處。
有些事,他終究不宜知曉過多。
柳兒望著燭火跳躍下溫浮歡線條柔美的側臉,心底溢出一聲輕歎,點頭道:“是,柳兒知道了!”
溫浮歡把龍紋玉玦收好,緩步走到書案前。
“小姐,已經過了子時了,小姐就別謄抄經文了,直接歇息如何?”柳兒先一步勸說道。
溫浮歡伸向書架的手一頓,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道:“好吧,就依你所言!對了……”
她回過頭。
“明日一早吩咐膳房,讓他們做些芙蓉糕,我要進宮去探看貴妃娘娘!”
“是,小姐!”
今天的事提醒了她,前方的路還有許多荊棘和坎坷,周圍還有許多敵人想著要她死,她豈敢有片刻的鬆懈和大意?
溫家也好,顧家也罷……如今這大仇,終還是要她一個人來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