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她對溫浮歡的所作所為,以及如今的情況,她忍不住暗暗心驚——溫浮歡這分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隻不過不同的是,她並未喝下那杯毒酒,但十皇子卻吃下了她的點心。
“軒兒,聽母後的話!吐出來!快把剛才吃掉的點心吐出來呀!”長孫皇後厲聲道,隻差按下十皇子的頭,逼他吐了。
“皇後娘娘這是做什麼?”
一道輕柔溫婉的女音幽幽傳來,身穿石榴紅雲煙裙的溫浮歡步態嫋娜的走上前,絕美的小臉上滿是不解。
沾濕了她裙裳的酒液已經幹了,留下了淡淡的深褐色的雲跡,好似在無意識的提醒著長孫皇後早前發生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十皇子竟推了長孫皇後一把,掙開她手,向溫浮歡跑了過去,並且躲在她身後,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長孫皇後。
“軒兒?”
長孫皇後先是目光受傷的望著十皇子,而後又把視線移向溫浮歡,眼神憤恨,表情凶狠,甚至有些猙獰。
“你給本宮的軒兒吃了什麼?”她厲聲喝問。
長孫皇後越是急切,溫浮歡便越是天真無害,就連表情裏的疑惑和無辜,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她秀眉微蹙,不解的道:“回娘娘的話,民女給十皇子吃的,是薛夫人親手做的芙蓉糕啊?怎麼了嗎?”
溫浮歡像是想到了什麼,複又問道:“娘娘這麼問,該不會是覺得這芙蓉糕手藝粗淺,不配入十皇子的口吧?”
這問題問得巧妙,若是回答不是,那長孫皇後方才的歇斯底裏便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可若回答是……薛夫人怎麼說也是堂堂的太師夫人,她親手做的芙蓉糕,難道還比不得禦膳房的點心嗎?
十皇子可以吃禦膳房的點心,難道就不能吃薛夫人做的點心嗎?
長孫皇後知道,溫浮歡這是故意給她挖了個陷阱。
她索性不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本宮並無此意,本宮隻是覺得沈小姐本就是來參加宮宴的,怎麼還帶了點心來?莫不是別有什麼用心?”
“皇後娘娘這麼說,可就誤會了歡兒妹妹了!”
薛貴妃在流香的攙扶下,緩步走到溫浮歡身旁,端的是一貫的嬌媚纖柔:“這點心不是歡兒妹妹主動帶來的,而是嬪妾拜托歡兒妹妹帶給嬪妾的!”
她握住溫浮歡的手,唇畔含笑。
“說來難以啟齒,這扈陽行宮一去數月,嬪妾別的沒怎麼惦念,倒是一直挺想念母親親手做的芙蓉糕,這不趁著宮宴,便托歡兒妹妹帶了些進宮來!想必是丫鬟在送芙蓉糕去錦嵐宮的路上遇到了十皇子,十皇子貪嘴,便討了一塊去!”
“娘娘所言極是。”柳兒垂眸道。
“母後,芙蓉糕是軒兒自己討來吃的,還請母後不要責罰旁人!”十皇子從溫浮歡背後探出頭,聲音怯怯的道。
“你過來!”
長孫皇後招手把十皇子喚了去,沉著臉色道:“什麼東西你也敢隨隨便便討來吃?當自己是乞丐不成?也不怕吃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