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穗兒,李曦瑤轉身打開門,進了屋。
溫浮歡已經沐浴完畢,身上穿好了白色的裏衣,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有細小的水珠沿著發梢滴下來,滲進了薄紗般清透的裏衣中。
由於被水汽蒸騰過,她的臉頰粉撲撲的,像是初春枝頭將綻未綻的桃花。
李曦瑤忍不住伸手捏了她一把,隻覺觸手滑膩,像是摸到了上等的絲綢,不禁打趣道:“歡兒,你這副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呀!連我這個女子見了,都不由得要動心了!”
溫浮歡嗔了她一眼,用手巾擦拭著濕發,問道:“我方才聽見聽見你在外麵同別人講話,還提到了我的名字,是有什麼事嗎?”
“啊?”
沒防備她會問得這麼直接,李曦瑤一怔,忙擺了擺手,下意識撒了個謊道:“沒什麼、沒什麼,不過是長孫家的大少夫人,就是那個姚采蓮呀,她辦了個什麼茶話會,想邀請我們過去湊個熱鬧,被我給拒絕了!”
“哦?是麼?”
溫浮歡眉頭微皺,她和姚采蓮素無交集,後者怎麼會突然邀請她去參加什麼茶話會呢?
看出來她眉眼間的疑惑,李曦瑤自顧自倒了杯茶水喝了,故作隨意的道:“依我看多半是些無用的走動,不去也罷!”
“說的是呢!”
溫浮歡笑著點頭讚同,在桌旁坐了下來。
“我幫你擦頭發吧!”李曦瑤放下手裏的茶杯,說話間便走到溫浮歡身後,想要接過她手裏的手巾。
溫浮歡靈巧的避開了她的手,笑道:“這可使不得,公……”見李曦瑤一瞪眼,她立刻改了稱呼道:“瑤兒,你還是先去沐浴吧!不然怕是要晚了!”
溫浮歡態度堅決,李曦瑤隻好撅著嘴道:“好吧!我去沐浴了!”
“嗯!”
李曦瑤轉身進了內室,熱水、花瓣等沐浴用物已經煥然一新。
含香伺候她沐浴。
李曦瑤坐在浴桶內,背靠著桶壁,雙眼微闔,聲音極輕而悠遠:“方才的事……不必讓歡兒知曉。”
含香一邊用手巾擦拭她的肩胛,一邊應聲道:“奴婢遵命。”
頓了頓,她又小心的問道:“公主為何要瞞著沈小姐呢?”
李曦瑤睜開眼,抬起的纖長藕臂帶起一陣水花,而她凝著自己掌心鮮豔飽滿的玫瑰花瓣,目光平靜卻幽深。
“姚修廷綁走歡兒,差點要了她的命,事情敗露後不僅死不承認,還反咬歡兒一口,意圖讓父皇治歡兒的罪……這樣用心險惡的人,他的妹子找歡兒見麵,能安什麼好心?別是又有什麼陰謀吧?”
“可奴婢聽說,姚家的二小姐心性極是善良呢!”含香不解道。
“善良?”
想到當日姚修廷對溫浮歡的誣陷,以及姚采涵明明可以說實話,為溫浮歡洗清冤屈,卻偏偏要同她的兄長狼狽為奸,李曦瑤就覺得她真是愧對善良這兩個字。
“……她還是算了吧!”李曦瑤不屑的輕嗤道。
“不過,既然公主不打算讓沈小姐知道,那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回了姚小姐?”含香問道。
李曦瑤想了想,道:“不用了,方才聽那丫頭的意思,好像歡兒不去,姚采涵就不走了似的!她既然那麼想等,就讓她等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