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在嗎?”
溫浮歡聽出了是流香的聲音,便用眼神示意柳兒去開門,百裏炎則悄無聲息的躍上房梁,隱了開去。
來人果然是薛錦華的心腹宮婢流香。
流香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件整齊疊著的雪霜色錦裙,邊角繡著淡淡的白梅,腰間的束封綴著長長的瓔珞,極是精美好看。
“娘娘聽聞沈小姐已經恢複了女子身份,想著小姐此行應是沒帶著女子的衣衫,而娘娘的尺寸又同沈小姐的相似,便差奴婢送了這一身新衣裳過來,還望沈小姐笑納!”流香施了一禮,恭恭敬敬的道。
溫浮歡淡淡一笑,“貴妃娘娘有心了!柳兒!”
柳兒應聲上前,接過流香手裏的托盤。
“煩請流香姑娘替我傳話給貴妃娘娘,說歡兒不日定當前去道謝!”溫浮歡又道。
“沈小姐真是客氣了!不過小姐如今恢複了女兒身,自然再不用避嫌,得空了便同娘娘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東西送到了,話也帶到了,流香屈身行禮道:“沈小姐若是沒別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流香姑娘慢走。”溫浮歡亦客氣道。
目送流香出了落櫻閣的月洞門,溫浮歡斂了神色,轉身進了屋。
柳兒也忙不迭的跟了進來,看著托盤上的衣裳,不禁小聲嘟囔道:“貴妃娘娘可真是殷勤,哪回都少不了她送的衣裳,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連衣裳都買不起呢!”
“錦兒姐姐也是一片好心,你這般拈酸吃醋做什麼?”溫浮歡笑問。
柳兒聞言,驚訝的指著自己,問道:“我拈酸吃醋?我什麼時候拈酸吃醋了?我這分明是就事論事!我就不信,小姐一點都察覺不到貴妃娘娘的別有用心!她呀,可不及薛家其他人爽利!”
大概是浸淫後宮久了,薛錦華身上總不可避免的帶了些半真半假,讓人看不清楚,辨不分明。
總之,柳兒就是覺得,她打心底裏對薛錦華喜歡不起來。
溫浮歡對比沒有多說什麼,隻淡聲提醒了她一句:“當心隔牆有耳!以後記住了,有些不該說的話,不管你多麼想說出來,也得爛在肚子裏!”
其實,柳兒方才所言,她不是不懂,隻是薛太師和薛夫人待她不薄,而薛錦華在後宮的失勢和得勢,都和太師府密切相關。
對於薛錦華,溫浮歡便是能幫則幫了!
柳兒想不到太深的地方去,隻覺得薛錦華一再討好溫浮歡,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利用她……一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心有忿忿。
“隔牆有耳便隔牆有耳,柳兒既然敢說,就不怕被人聽了去!”柳兒態度強硬的道。
頓了頓,她又放軟了語氣,“小姐,柳兒是替小姐抱屈,薛貴妃究竟何德何能,讓小姐這般助她?要柳兒說,她都不如薛三少對人實在呢!”
說話間,門外便響起了薛莫景吵吵嚷嚷的聲音。
“小表弟!小表弟!”
溫浮歡肩膀一垮,“說曹操,曹操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