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跟著廖仕官往前走,她越是覺得這路似乎有些不對。
“廖仕官,這好像不是去慶熙閣的路吧?”溫浮歡疑惑問道。
廖仕官一手擎著傘,一手提著風燈,往前走的腳步不停,抽空回了下頭,道:“回沈公子的話,咱們不是要去慶熙閣,而是去鬆花苑!”
“鬆花苑?”溫浮歡更加疑惑了。
“沈公子去了便知!”
廖仕官說罷便不再言語,隻管專心在前方引路。
溫浮歡則唇角微揚,眼神裏的柔和漸漸斂了去。
早前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她已經從柳兒那裏得到了消息——接應那名刺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長孫皇後的奶娘兼陪嫁嬤嬤——靳嬤嬤!
這下隻怕是有好戲看了。
她透過竹骨傘上的雨水漣漣,看向陰雲密布的夜空,當真是一點星月都沒有,黑漆漆的猶如巨大的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等著把一切吞噬殆盡。
驀地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接著便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
溫浮歡忍不住想,方才就算她睡著了,如今也得被這雷聲驚醒,看來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了!
到達鬆花苑的垂花門前的時候,溫浮歡眼尖的看到從對麵走來一行人,腳步匆忙,形色亦是匆匆。
待走到近前,才看清竟是雲昭儀。
雲昭儀也看到了溫浮歡,但她隻是冷冷瞥了她一眼,便腳步不停的進了鬆花苑。
溫浮歡直起躬起的身子,也抬腳邁了進去。
此時的鬆花苑燈火通明,照的整個房間亮如白晝。
皇上端坐在中央的鏤花長椅上,麵容端的是陰冷肅殺。
在他麵前的空地上,滿滿當當的跪了一群人,有長孫皇後和鬆花苑的宮婢仕官,有明顯被嚴刑拷打過的靳嬤嬤,還有剛才匆忙進來的雲昭儀一行人。
見到溫浮歡進來,皇上冷肅的麵容緩和了些。
“參見皇上。”溫浮歡行禮道,臉上不無疑惑。
“免禮,賜座!”
“謝皇上。”
溫浮歡見外室中除了秦琅,再無旁的朝臣,便在他下首坐了下來。
皇上把視線重新移至長孫皇後身上,冷哼了一聲,道:“朕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朕這後宮中竟多得是巾幗兒女,你們一個個的,真是比朕的那些個皇子還中用!你們這麼野心勃勃,進了朕的後宮,還真是委屈你們了!”
哪怕是不相幹的人,都被皇上的冷言冷語嚇得渾身哆嗦,更別提長孫皇後了。
她忙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顫聲道:“皇上,臣妾惶恐啊!臣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皇上要相信臣妾啊!皇上!”
“相信?嗬!你讓朕相信你?”
皇上輕嗤了一聲,拿起手邊半濕的賬冊,毫不留情的摔在了長孫皇後臉上。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你讓朕怎麼相信你?”
長孫皇後顫巍巍的伸出手,撿起掉在麵前地上的賬冊。
其實不用翻看,她也裏麵記錄的是什麼,可是為了取信於皇上,她還是一頁一頁的翻開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