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鼓掌道:“瑤兒不愧為朕的女兒,箜篌彈得如此出色,真是讓朕意外又驕傲啊!”
“父皇過獎了,沈公子的琴彈得才叫好,瑤兒自愧不如!”
李曦瑤雙頰微紅,望向溫浮歡的眸子裏蕩漾著盈盈的水波,端的是欲語還休的嬌嗔的羞澀。
溫浮歡心裏“咯噔”了一聲,忙躬身道:“公主謙虛了,草民不過是班門弄斧,怎哪裏擔得起公主這般稱讚?”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彈得都好!”
長孫皇後笑盈盈的望著站在中央的兩人,分明是含笑的眉眼,卻讓溫浮歡忍不住後背一緊,心裏瞬時騰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長孫皇後下一刻便悠悠道:“皇上,三公主天香國色,沈公子又是芝蘭玉樹般的男子,他們倆人站在一起,這麼看還真是般配呢!”
李曦瑤對溫浮歡的心裏,宮裏宮外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連皇上都心知肚明,可大家都從未在人前主動提起過。
一來是兩人身份懸殊,一個是琉安國堂堂的三公主,說不上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也是身份尊貴,讓人望塵莫及的,而另一個卻不過是寄居在太師府的遠親,既無身份,又無官職。
二來則是自古以來皇族子嗣的親事,或多或少都摻雜了些利益的成分在裏麵,連皇上的封妃納嬪都不能幸免,更何況是公主的婚姻呢?
可現如今,長孫皇後居然當眾誇讚溫浮歡和李曦瑤般配,而且還是在明知道溫浮歡是女兒身的情況下……她究竟意欲何為?
不過不管長孫皇後打得什麼如意算盤,溫浮歡都不會讓她如願的。
她當即跪了下來,故作忐忑的道:“草民惶恐,草民隻是區區一介賤民,人卑位低,豈敢同公主相提並論?”
李曦瑤剛剛還滿心歡喜,聞言立即變了臉色,訝異的望著溫浮歡:“歡哥哥……”
“公主切莫如此稱呼草民,會折煞草民的!”
溫浮歡一口一個草民,言語間已然把兩人拉扯到天與地的距離,中間隔著的是難以跨越的身份和地位的鴻溝。
李曦瑤定定的望著溫浮歡,臉上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皇上斂了神色,聲音稍冷道:“皇後說笑了,瑤兒還是個孩子,說什麼般配不般配的,有些言之過早了!”
長孫皇後此舉本不過是為了試探皇上的態度,見到皇上生氣了,忙伏低道:“皇上說的是,臣妾失言了!”
皇上輕哼了聲,道:“朕有些乏了,今日的筵席便到此為止吧!”
說罷便起身走下了高台,向風嵐齋裏間走去。
“恭送皇上!”台下眾人齊呼。
趁著其他人離去的間隙,李曦瑤想同溫浮歡說些什麼,卻被坐在台上的喬淑妃喚了一聲。
“瑤兒,母妃有些話同你講,隨母妃一起回去吧!”
李曦瑤看了看喬淑妃,又看了看轉身欲走的溫浮歡,終是收起了眸底的戀戀不舍,同喬淑妃一起離開了。
溫浮歡抬眼看了下長孫皇後,後者剛好也看著她,唇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恁的陰險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