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莫寒走到近前,俊逸靈秀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如頭頂溫煦的暖陽,讓接觸到他的人渾身都暖融融的。
他雖然不似薛莫景那般,生得俊美而張揚,卻自有一種溫謙如玉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娘,小歡!”他輕喚,聲音清朗悅耳。
“寒兒,你來得正好,快給歡兒想想辦法,她一個……她素來是個沉斂的性子,哪裏住得了大通鋪呢?何況景兒還是那麼鬧騰的人!”薛夫人道。
薛莫寒自然知道薛夫人真正的擔憂是什麼,當下微微笑了笑,說:“什麼大通鋪?娘說得好像去過西苑一樣!”
他轉頭看向溫浮歡,“你別聽我娘的,她就愛誇大事實!咱們的廂房是分開的兩個鋪位,我和三弟說好了,我們兩個擠一張床鋪,你自己睡一張!”
溫浮歡聞言心裏稍寬,不過嘴上還是說道:“這怎麼能行呢?”
“怎麼不行?我們倆是親兄弟,又不是沒睡過一張床榻,不然你要和我們倆其中的誰睡一起呢?厚此薄彼可是不太好的!”薛莫寒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道。
溫浮歡聽他說的有理,便沒有繼續推辭,而她也的確不想推辭。
於是,兩人拜別了薛夫人,回西苑自己的廂房去了。
薛莫寒沒有告訴溫浮歡,其實大部分的廂房都是大通鋪,隻有為數不多的一兩件是分開的床榻,而且還安排給了長孫家的人。
是他找到長孫家的少爺,好話說盡了,才求的人家把廂房讓出來。
不過這些,薛莫寒並不打算讓溫浮歡知道,他隻要確定溫浮歡不會再因為這件事為難就夠了。
解決了睡覺的問題,溫浮歡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便喚了柳兒四處走走。
太廟建於隱山之上,南北東西的長寬皆逾百米,共有三重圍牆,由前、中、後三大殿構成三層封閉式庭院,大殿重簷廡殿頂,三重漢白玉須彌座式台基,四周圍石護欄,天花板及廊柱皆貼赤金花,主要梁棟外包沉香木,別的建築構件均為名貴的金絲楠木,製作精細,裝飾豪華。
太廟以古柏著稱,樹齡多高達百餘年,千姿百態,蒼勁古拙。
行走於古柏林中,仰頭高望,入目的是參天的柏樹,仿佛能遮天蔽日,隻餘一片窄小的碧藍的天。
陽光透過古柏的縫隙照射進來,星星點點的灑落在青石小徑上,若是到了盛夏,定會別有一番陰涼。
溫浮歡伸出手,輕撫古柏蒼勁的枝幹,隻覺得心境異常平和,仿佛萬般紅塵、千種恩怨皆為空。
就在她靜靜出神的時候,女子的說話聲、嬌笑聲混合著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溫浮歡轉頭看去,隻見三名模樣或明麗或美豔的女子,在丫鬟的跟隨下,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個個衣著華麗,妝容精致。
她下意識的躲到了一棵古柏後,順手把柳兒也拉了過來,食指掩唇,示意她噤聲。
柳兒會意的點了點頭。
三名女子在距離古柏林不遠處的井亭裏坐下,其中一名身穿煙霞色掐絲錦裙的女子托著腮,抱怨道:“既然每年都要清明祭禮,這太廟裏的和尚也不曉得把廂房擴建一下,回回都讓兩三個人擠在一間廂房裏,恁的讓人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