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師聞言,對薛莫寒露出讚賞的目光。
薛氏一門,除了入宮為妃的薛錦華外,長子薛莫風一心習武,素來不問朝廷之事,幺子薛莫景又是個不成器的,唯獨薛莫寒頗得薛太師的器重。
他剛剛的一番話,無疑說到了點子上。
薛太師忍不住暗暗懊悔,當初沒有看出來孫仲顯和長孫家沆瀣一氣,隻是看他為人剛正,又出身行伍,便和長孫瑞一起舉薦他做了禁衛軍統領。
“寒兒說的對,在聖上還未下旨定案之前,長孫瑞一定會想法設法救回孫仲顯!”
“那也得能救得了才行!”
溫浮歡微眯起眼,把玩著細瓷的茶杯,幽幽的道。
許是她的語氣太過古怪,桌旁眾人紛紛朝她看了過去,眼神各異。
溫浮歡察覺到不對,忙斂了神情,淺笑道:“我的意思是,當日大火,孫府有那麼多人在場,大家都親眼看到孫大人私藏了那麼多金子,想要脫罪怕是不易吧!”
薛莫寒搖搖頭,解釋道:“你不明白,琉安國雖然禁止朝臣經商,但是朝廷裏還是有不少官員,在暗地裏做一些酒樓、伎館甚至南北貨物買賣的營生,若是大理寺查不出孫仲顯貪汙受賄的證據,而孫仲顯又從這一方辯解,皇上頂多治他一個私自經商的罪名,最嚴重也不過是降級罰俸,算不得什麼大懲罰的!”
聽了薛莫寒的話,溫浮歡才明白,想要整垮一個人有多不容易,而想要報仇,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二哥懂得真多,歡兒受教了!”她由衷道。
薛莫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過獎了,我不過是多記了幾條琉安國的律法罷了!”
許是覺得在飯桌上討論孫仲顯的事情有些沉重,薛夫人適時岔開了話題,聊起了下個月清明祭禮的事情。
溫浮歡的心思仍舊放在孫仲顯的事情上,沒有注意聽薛夫人說了什麼,用過晚膳後,便匆匆告辭,回了自己房間。
待她進屋後,柳兒小心觀察了四周,這才關上房門,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件兒,交給溫浮歡。
那個物件兒不是別的東西,正是溫浮歡從孫府書房盜來的禁衛軍調令。
“小姐,我們拿這個調令做什麼?”柳兒不解的問。
“自然是有用的!”
溫浮歡把調令放在手裏掂了掂,而後握緊了,唇角掀起淡淡的笑。
“柳兒,你去各大酒樓茶舍,找幾名說書先生,我要不出三天,孫仲顯府中失火,現出百萬黃金的事情,傳遍整個帝京!”
“是,小姐,我這就去!”
柳兒離開後,溫浮歡仍舊坐在桌前,食指輕擊桌麵。
長孫瑞若是有心要救孫仲顯,肯定不會希望事情鬧大,那她偏偏就要把這件事宣揚的人盡皆知,最好激起民憤。
到時候,看他還怎麼救孫仲顯!
幾不可聞的氣息傳來,溫浮歡不用抬眼,也知道來者是誰。
“可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她問。
百裏炎躬身立在溫浮歡身後,把一本賬冊拿出來交給了她,
溫浮歡大致翻看了一下,上麵記錄了孫仲顯的每一筆收賬,隻不過多是他侵占住宅和土地的,並無他和朝中官員尤其是長孫家的賬目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