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花白的老大夫望聞問切過後,便捋著下巴上的山羊須,說:“她這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得了失心瘋了!”
“失心瘋?”
“是啊!這病可不好治,有的人一兩天就好了,有的人一兩年也好不了,甚至還有的人一輩子也就這樣……”
老大夫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柳兒一把匕首橫在了脖頸處。
“少廢話,你就說能治不能治?不能治的話,我要了你的老命!”她惡狠狠的道。
柳兒平時都是溫言軟語的,這猛地陰狠起來,別說老大夫受不了,就連一旁的溫書麒都被嚇到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不過柳兒這招還真管用,老大夫立刻點頭如搗蒜。
“能治!能治!小老兒這就開藥!”
“哼!”
柳兒冷哼了一聲,將匕首收回鞘裏,看著老大夫寫完藥方,便和他一起回藥房抓藥去了。
溫浮歡瞧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溫書麒,安撫道:“你沒事吧?柳兒她……”
溫書麒搖搖頭,打斷了她的話的話,道:“我懂的,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柳兒這麼做也是為了能盡快醫好徐嬤嬤的病,查出溫府滅門的真相!!”
“你明白就好!”
溫浮歡目光柔和的望著溫書麒,發現這個原本有些不諳世事的少年,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成長為了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男子漢!
隻是不知道這種被命運所逼迫的成長,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
自打溫家被滅門後,溫浮歡每天晚上都難以入眠,就算勉強睡著了,夢裏夢外也都是殷老夫人和秦氏等人的血淋淋的臉,以及渾身被烈焰包裹的畫麵。
這一夜同樣不例外。
就在她被一個接一個的噩夢魘住的時候,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沉寂的夜晚,也驚醒了夢裏的溫浮歡。
叫聲是從別院西廂房傳出的,那裏住的正是徐嬤嬤。
溫浮歡登時坐起身來,不由分說的下了床,隻穿著單薄的裏衣就衝了出去。
她來到西廂房內。
房間裏的燭火熄滅了,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
溫浮歡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找到了縮在角落裏的徐嬤嬤,而她身上被斜著劈了一刀,從額頭蔓延至下頜,橫慣了整張臉,最後延伸至胸前。
溫浮歡疾步上前,抱住徐嬤嬤,迭聲喚道:“徐嬤嬤,徐嬤嬤,徐嬤嬤——你醒一醒!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她大約是唯一一個知道溫家在除夕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人,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線索就真的斷了!
被溫浮歡這麼劇烈的搖晃了一通,徐嬤嬤竟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眼神也不似早前的渾濁消散,而是滿目清明。
她伸出手,用力抓住溫浮歡的胳膊。
“二……二小姐!”
“徐嬤嬤,你認得我了?你認得我了!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為什麼?”溫浮歡疾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