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浮歡看著溫落娉把身上摸了個遍,仍舊沒有找到錢袋,淡聲問道:“會不會是出門忘了帶?或者落在馬車上了?”
“不會的!”
溫落娉一口否決,語氣肯定的說:“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帶了錢袋的!而且剛才下馬車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一下,錢袋就在腰上別著……我想起來了!是剛才那個小孩!他是故意撞我的!”
剛剛她們走進雲來坊的時候,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童兒從她們跟前跑過,不小心撞到了溫落娉身上。
溫落娉隻當他是跑得急,沒注意看路,現在想來,那小童兒根本不是意外撞上來的,而是為了偷她的錢袋。
“這個小賊,真是膽大包天,連我的錢袋都敢偷!看我不報官抓了他!”
溫落娉怒氣衝衝的說完,便欲轉身朝樓下走去。
溫浮歡一把抓住她的手,溫言道:“不過一個孩子而已,想來也是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偷了東西,姐姐就別同他計較了!”
“不是我要同他計較,是他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這個時候偷!如今丟了錢袋,我還怎麼請二妹妹聽戲呢?”
“無妨,既是自家姐妹,誰請不是一樣呢?我來結賬便是了!”
溫落娉微微一笑,撫上溫浮歡的手,眼神意味悠長的道:“那可不一樣!今兒個是姐姐做東請二妹妹,自然是要姐姐來結賬了!你先進雅舍稍事休息,我去去就來!”
不給溫浮歡再勸的機會,溫落娉轉身“噔噔噔”的下了樓。
“溫小姐?裏麵請吧?”夥計在一旁道。
溫浮歡凝眉看了溫落娉的背影半晌,這才略一頷首,推開門走進了雅舍。
柳兒也一起進了來,小聲嘟囔道:“大小姐也真是的,既然要請客,哪裏有把客人單獨留下的道理?別是有什麼炸吧?否則一個小賊,交給下人去找便可,何必親自去呢?”
柳兒分析的不無道理,溫浮歡不禁警惕了起來。
“柳兒,你有沒有聞到,這屋裏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她皺著眉頭,冷不丁的味道。
打從一進屋,她就聞到空氣裏有些不同尋常的氣息,但是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隻是覺得有些熟悉。
柳兒聞言,用力嗅了嗅,搖頭道:“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啊!”
她環顧四下,突然指著窗台上的一盆開得正豔的山茶花說:“我知道了,是山茶花的味道!”
溫浮歡皺眉搖了搖頭。
山茶花的香氣或清冽或濃鬱,但這個味道卻有些刺鼻。
溫浮歡的眉目陡然一凝,沉聲道:“是血!是鮮血混合了山茶花的氣味!”
她朝著四周看了看,腳步堅定的走向一旁繡著團簇牡丹的畫屏,繞過畫屏一看,後麵歪斜著躺了一個人。
竟是蔣樂婉!
隻不過此時的蔣樂婉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腰腹處插了一把匕首,汩汩的鮮血從她捂著傷口的指縫間溢出,染紅了她杏色的衣衫,並在地麵上氤氳開來。
溫浮歡在一怔過後,立刻蹲下身來,一邊察看蔣樂婉的傷勢,一邊低聲輕喚她:“蔣樂婉?蔣樂婉?蔣……”
似是聽到她的聲音,蔣樂婉費力的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