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過她又能怎麼樣呢?”溫浮歡不答反問。
柳兒撓著頭,一時回答不上來她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她!”
溫浮歡輕笑,一麵緩步向前走去,一麵淡聲道:“你以為祖母當真看不出來,溫落娉也跟這件事有關麼?”
“小姐的意思是?”
“如今是在景華寺,到處都是等著看溫家笑話的人,不管溫落娉是不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祖母都是不會懲罰她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溫家成為整個樊城的笑柄!”
如果生事的隻是一兩個下人,別人頂多會說溫家治下不嚴,說不定還會覺得他們寬待下人,可如果生事的是小姐……
別人會怎麼想溫家?又會如何評價溫家的家教呢?
他們根本不會在乎生事的是哪位小姐,而隻會覺得溫家內部勾心鬥角,溫家的子女也都是沒什麼教養的!
這樣的結果絕對是殷老夫人不想看到的。
所以哪怕明知溫落娉故意使壞,殷老夫人還是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了她。
這便是溫家,這便是……高門富戶的權衡考量!
“你以為,祖母為什麼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我,讓我處置芍藥?”溫浮歡斜睇著柳兒,極淺的笑容裏有不易察覺的嘲諷。
柳兒恍然大悟,“是為了補償小姐!”
“你還不算太笨!”
殷老夫人就是覺得自己這麼做虧欠了溫浮歡,所以才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不然以殷老夫人的性子,豈會輕易饒過芍藥?
這裏麵有太多的彎彎繞繞,柳兒弄不明白,眉心擰起了疙瘩。
“那……小姐,我們就這麼算了嗎?”
溫浮歡停下腳步,望著小橋下碧綠的流水,碩大的錦鯉在水中遊來遊去,姿態曼妙而優雅。
“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總有收拾她們的機會。”她撫摸著石砌的橋墩,幽幽的道。
今天這次交手,她也隻是險勝而已。
如果不是溫落娉乍一看到金雀釵亂了方寸,如果不是翠玉急於向溫落娉表忠心,從而說漏了嘴,事情接下來會怎麼樣還真是不好說呢!
讓柳兒去竊取金雀釵這一招,著實算不得高明。
柳兒不知道溫浮歡的思慮,隻覺得自家小姐簡直料事如神、無人能敵,自己能跟著這般聰明的小姐,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下了橋,遠遠瞧見芍藥垂首站在群房門外,柳兒的笑立刻斂了去。
“你還有臉過來?”她跑上前,語氣不善的斥道。
芍藥避開和柳兒的爭執,一臉怯怯的望向溫浮歡。
“……小姐,奴婢已經照小姐吩咐的做了,可以給奴婢解…解藥了嗎?”
溫浮歡掏出一個青花瓷瓶丟給芍藥,然後繞過她向群房走去。
“你好自為之!”
柳兒衝著芍藥冷哼了一聲,追上溫浮歡道:“要我說,就不該給她解藥,活該她腸穿肚爛而死!”
溫浮歡笑睨了她一眼。
“你真以為我給她吃的是毒藥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