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麵帶虔誠的跪坐在麵前的蒲團上,雙眼微閉,雙手合十,靜聽景華寺的方丈慧燈大師誦念法華經文。
進門的時候,溫浮歡特別注意了一下翠玉。
翠玉一見到隨侍在溫浮歡身側的丫鬟居然是芍藥,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並且趁溫浮歡不注意,偷偷向芍藥使眼色。
芍藥無奈而絕望的向她搖了搖頭。
溫浮歡暗暗在心裏冷笑,若無其事的在蒲團上跪坐下來,芍藥則坐在她身邊。
講經開始後沒多久,芍藥便坐不住了。
她隻覺得渾身癢得厲害,像是有幾千幾萬隻小蟲在她身上爬來爬去。
芍藥忍不住左右扭動起來,或者趁別人不注意,偷偷地撓癢。
這種癢一開始隻是流於表麵,很快便仿佛滲進了骨子裏,讓人恨不得扒開皮肉,用力撓個徹底。
芍藥越撓越癢,越癢就越要撓。
她從最開始的小動作,到後來變成了大動作,並且忍不住把手伸進了衣服裏,一刻不停的撓了起來。
芍藥的動作引起了旁人和慧燈大師的注意。
慧燈大師停止講經,望著不停撓癢的芍藥道:“這位女施主,佛堂乃佛門聖地,還請施主自重!”
芍藥哪裏還顧得上那麼多,她隻想要自己不再那麼癢。
眼看著她就要解開身上的衣服,陰老夫人站起身,一聲暴喝道:“放肆!還不快住手!”
芍藥也想住手,可是她一住手,渾身就癢得要死。
她哭著哀求殷老夫人道:“老夫人!老夫人救救我!我好癢啊!我好癢啊!”
她一邊哀求,一邊用力抓撓自己,指甲在手臂上、身上抓出了一道道紅痕。
殷老夫人看出事有蹊蹺,急忙吩咐兩旁的嬤嬤道:“還愣著幹什麼?把她帶下去!快把她帶下去!”
“是!”
徐嬤嬤應聲上前,和另外一個嬤嬤一起,架著芍藥的胳膊,把她帶了下去。
佛堂重新恢複清淨,殷老夫人向慧燈大師合手道歉。
講經繼續進行。
晚飯時分,溫家的一眾人誰都沒去用齋飯,他們全都聚集在殷老夫人的群房裏。
殷老夫人坐在床榻上,身邊分別是溫浮歡和羅氏等人,而芍藥則跪在群房中央的空地上,衣衫和發髻淩亂,滿身都是被抓撓出的傷痕。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殷老夫人壓抑著怒氣,咬牙切齒的問。
要知道今天在佛堂聽經的都是樊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芍藥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出醜,簡直是讓殷老夫人丟盡了顏麵。
芍藥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跪爬到殷老夫人麵前,淚流滿麵的哀求道:“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
殷老夫人一腳踹開她,怒容滿麵的斥道:“事到如今還不肯說實話?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來人!”
眼看著護院已經進了群房,溫落娉柔柔出聲道:“慢著。”
她起身向殷老夫人福了福身道:“老夫人,興許這丫頭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既然她是二妹妹的丫鬟,二妹妹這做主子的,總該知道些什麼吧?”
一句話,便把問題的矛頭指向了溫浮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