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浮歡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自己來吧!”
瞧著她若無其事的清洗傷口,柳兒強忍住眼淚,聲音哽咽的道:“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那個胎記真就這麼重要嗎?”
“重不重要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今天若是沒有這個胎記,溫家的人未必會承認我,就算他們承認了我,心裏也一定會留下芥蒂!”溫浮歡淡聲道。
別的人不說,就是對她百般疼愛的殷老夫人,肯定會因為胎記的事情,對她心存懷疑,以至於對她的好也會大打折扣。
羅氏的目的多半就是這個吧!
要麼讓她進不了溫家,要麼就是她進來了,也會失了殷老夫人的疼愛。
溫浮歡是下定決心回來的,豈會讓別人輕易得逞?
“就…就算是這樣,小姐也不用對自己下這般的狠手啊!明明……明明有更好的法子能偽造胎記的!”柳兒抽抽搭搭的說。
她就是看不得溫浮歡傷害自己。
溫浮歡輕笑。
柳兒到底還是個孩子,心思天真又單純。
“不這麼做,又怎麼能給羅氏教訓呢?柳兒,這人呐想要做成什麼事,總歸是要付出些代價的!”溫浮歡似有所感道。
“可小姐你的代價也太大了!”
消肌散的神奇之處就在於,普通的傷口會一天天好起來,而它產生的傷口一開始隻是輕微的,後來才會越來越嚴重,也會越來越疼,所以溫浮歡才能成功騙過那兩個嬤嬤。
“我拿了傷藥的,等塗上就好了!”
“小姐!”
“好了好了!傷在我身上,你怎麼倒哭個沒完了?”
溫浮歡站起身,推著柳兒向外間走去。
“……我今兒個不沐浴了,你去休息吧!”
說完,便把柳兒推了出去。
“那好吧!小姐你也早些休息!”柳兒勉為其難的道。
“嗯,知道了!”
柳兒離開後,溫浮歡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她沒有一點睡意。
雖然上了藥,但是肩膀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隻怕是會留疤了!
溫浮歡不禁想,連與生俱來的胎記都能隨著時間而慢慢變淡,最終消失不見,世間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改變的呢?
大抵沒有了罷……
……
溫浮歡沒有賴床的習慣。
不管春夏秋冬,她都會起得很早。
起來後,或者在園子裏散散步,或者練劍,再不然就是自己同自己對弈——她總能找到不讓自己閑著的方法。
如今在溫家,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萬不可泄露了什麼。
劍是不能再練了,隻能靠自己同自己對弈打發時間了。
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溫浮歡便叫醒了柳兒。
按照高門大戶家的規矩,她晨起後是要向長輩請安的。
走在前往榮錦園的路上,柳兒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小聲嘟囔道:“這溫家的規矩可真多,早上連個懶覺都睡不成……”
溫浮歡回頭瞥了她一眼。
柳兒立刻閉上了嘴,小心的跟在她身邊。
她怎麼忘了,現在已經不是自己伺候小姐了,這旁邊還有倆二夫人的眼線呢!可不能再口無遮攔了!
不多時,溫浮歡便來到榮錦園,剛一走進正堂,還沒進屋,就聽到一道柔婉的聲音問道:“……怎麼不見二妹妹呢?可是還沒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