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意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好似歎了口氣。
他說:“我考慮一下,過幾天給你答複。”
女生驚喜道:“太好了!謝謝段師兄。”
女生走後,西源抿嘴忍不住笑了一下。就聽林老頭說:“丫頭,你還沒回答我呢。”
西源一愣,轉而抬起頭。下一秒,一隻手撩開了她額前的碎發,一股熟悉的氣息就在撲來,她腦子一空,心口砰砰砰直跳個不停。
段意皺眉,手停在她額間,“怎麼弄的?”
林老頭完全一副好以整暇的樣子,靠在座椅上笑容和藹地看著他倆。西源想著這還是在辦公室,能不能收斂點,身子不自覺向後靠,想要擺脫他靠近的姿勢:“不小心刮到的,沒事。”
段意對她往後逃的動作很是不滿,語氣不善:“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辦公室漸漸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剛才就安靜了,還是現在才安靜。
西源心亂如麻地咽了口口水,為自己圓場:“小傷口而已,不愧是醫生的職業病啊哈哈,看到傷口就忍不住關心傷患。”
段意的手還貼在她眉間,聽見這話,以一種極為安靜的表情注視著她,很安靜,安靜到她覺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安靜到她覺得有那麼一絲冷漠。
肯定瞞不住了,這是正常人都能瞧得出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
西源有些心虛,不是對別人,而是對段意。
導師在身後說:“好了,你們先回去把這一部分做好,組長隨時報告進度,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韋濤路過,禮貌地喊了林老頭和段意,不明所以地看著西源:“西源,可以走了。”
西源訕訕點頭,剛想站起來,觸碰到段意的眼神,又很慫地坐下。
女生路過,朝著段意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西源。
覃栗最後離開,沒心沒肺地拍了拍西源的肩膀,向三人告別。
林老頭笑得很是和藹:“丫頭,去不去?”
段意此刻起身:“我先回去了,具體病例情況我先觀察一陣,有排斥反應我再進一步擬定方案治療。”
林老頭點頭:“你做事,我放心。”
段意轉身的前一刻,瞟了西源一眼。
西源委屈地撅嘴,慢悠悠地起身去拿自己的包。
“我眼睛明亮著呢,這倆鬧心的孩子。”
林老頭笑得春風得意,西源無精打采地和導師還有林老頭告別,出了辦公室。
她小跑出去後樓梯處早已沒有人影,西源鬱悶地扶著欄杆往樓梯下望,空蕩蕩的樓梯一個人都沒有,他腿長也不至於走這麼快吧。
耷拉著腦袋靠著欄杆,不知為何覺得沒由來地煩躁,還用腳不解氣地踹了石階幾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隔著板鞋也能感受到腳趾頭的痛楚,她微微彎下腰,皺了眉頭倒吸涼氣。
“腳不痛?”
一道不冷不熱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西源猛地回頭,發現段意正姿態慵懶地靠在拐角處的欄杆扶手前,手裏拿著一瓶豆奶。
西源心頭一熱,愣了一秒,跑上前去。本來想抱住他,但想了想,還是訕訕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停下。
“又鬧什麼脾氣,這石階哪裏得罪你了?”他施施然地開口,環抱胸口低頭看她。
西源想了想,抬頭看他:“你剛才去哪裏了?”
段意看著她,半晌,拿著手裏的那瓶豆奶碰了碰她的臉頰。她接過,小聲嘟嘴問:“你去買這個給我?”
“一個下午都沒見你喝過水。”段意又從她手裏拿過那瓶豆奶,擰開蓋才又給回她。西源喝了一口,看他:“你喝嗎?”
段意搖了搖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西源把蓋子擰好,回憶剛才辦公室發生的事:“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了,不理我。”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他低頭看她。
“在辦公室,我的舉動好像讓你很不高興。”她抿了抿唇,解釋道:“我隻是不想讓大家都盯著我們,我並沒有想隱藏,我……”
“我知道。”段意歎了口氣,眼神頗為無奈地注視著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沒有生氣,我怎麼會跟一個小孩子生氣。”
那就好,西源點頭:“那你以後別這麼嚇我了。”
他不解:“我又怎麼嚇著你了?”
“你突然走掉,突然不見,又突然出現。”西源按了按心髒的位置,“這裏會受不了,我害怕。”
段意目光落在她頭頂被他揉出來的“小雞窩”,眼底漸漸染上了笑,神色卻沉著平靜:“我是去給你買喝的,沒想著要嚇你。”
“我明白。”西源上前牽住他的手,仰頭看他:“以後就一起去,別丟下我一個人就行。”
段意揚起唇角,回握住她的小手,溫柔地對她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