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找到學校來了。心慌,又有見到他的小竊喜。但轉念一想,腳步又停下,車上會不會有其他人……
她不想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樣子。
段意今天就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遠遠就看見一個搖頭晃腦的小身影走了過來,眉頭剛展,按了下喇叭反而瞧著她離開地更快。
段意抿唇,心情陰沉。
西源遠遠就覺得段意心情不好,周身氣壓低到二十米開外就能凍住她。
雖然和段意相處不長,但她多多少少了解過這個人,畢竟心存歡喜,總會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你順從他,他不一定會開心;但你忤逆他,他一定會生氣。
她又想起初見時的那一眼,不知為何有時做夢都能夢見那雙審視的、夾帶風雪的眼。黑白分明,愛憎分明,好像一切都看得清。
因此,夢境中也讓她猶如陷入漩渦,難以自持。
別惹他生氣了,如果碰見揪心的場景大不了自己憋著會兒。
她悶悶地低頭走近,停在他兩步之遙的麵前,叫人:“師兄。”
段意盯著她,沒有應。西源站了半天都沒聽見回答,要走不是要留也不是,尷尬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他在做什麼?有什麼火對一個小姑娘撒的。況且人家又不是自己什麼人,憑什麼對她不接電話不回信息感到煩躁生氣?
段意蹙眉,煩悶地捏了捏眉心,伸出手:“手機給我。”
西源脫下書包翻了一陣,找出手機遞給他。
他們兩人這樣,真的很像查崗的家長和犯錯誤的小學生。
段意接過,按了兩下,抬眼。她軟軟地解釋:“沒電關機了,不是故意不接電話。”
見她難得乖巧的模樣,他眸中有光,語氣不再僵硬:“今天上哪兒去了?”
“幫老師整理資料,剛弄完,辦公室出來。”
西源頓了頓,說:“文姝煜老師,新來的,我是她的課代表。”
又沒聽見回應,過了一會,是打火機的聲音,煙草味漸漸彌漫。
他還拿著她的手機,倚靠在車子上幽幽地盯著她看,又不說話又不肯放她走,就這樣一下下地抽煙,消磨著她的耐心。
西源突然覺得很煩躁,鼻子有些酸。她很討厭現在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雖然她從來沒有想著要和他斷過,但是要剪的人是他,那他現在一副管得寬的樣子又是哪來的?
約了會以後又來找她?當她是飯後茶點娛樂消遣?
不久前心裏還誇他專一深情,其實都是男人,也不過如此!
“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抬眼瞪他。
他叼著煙,注視著她的神情,意外地扯了扯嘴角:“我不是想問你這些。”
西源想了想,說:“晚會嗎?放心,不拖你後腿,禮服我也準備好了。”
段意眼神微眯,毫不客氣地打擊:“上哪兒租的小破布?”
“你這人!”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就要走。
“回來。”聲音陡然一沉。
西源快要被他氣哭了,從下午到晚上連晚餐都沒吃,幫著他的女朋友弄資料,晚上還得受他的冷嘲熱諷。
那個可愛的小蛋糕根本填補飽肚子,她還想著待會去食堂,再晚點門都關了!
吃飽喝足的仙人怎麼懂饑腸轆轆的凡人的痛苦?
西源發現自己對上段意的事真的像怨婦。可能這就是喜歡,能讓你不問歸期等他回頭,也能讓你心亂如麻氣憤不止。
“別以為隻有你會生氣,我男朋友都沒有這麼使喚過我,你別欺人太甚!”
段意沉默了會,盯著她的頭頂,道:“小矮子。”
這個人——!
“行了,上車。”不再逗她,他掐滅了煙,丟進一旁垃圾桶裏,轉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