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個偏執狂,認為她藏起了孩子,就變著花樣地折磨她要她交出,認為她是個做作的女人,所以她做什麼在他眼裏都是有心計的……
一字一句,不斷地羞辱她。
“你說什麼?”
宮歐的臉頓時黑了。
“宮先生,你該吃藥了。”時小念冷眼看向她,淡漠地道,“也許偏執症有的治,你不該放棄。”
下一秒,她就被宮歐狠狠地甩在地上。
“砰。”
時小念重重地摔下去,五髒六腑痛得劇烈。
宮歐一腳踩上她的腿,雙眸震怒地瞪向她,臉色難看得徹底,“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找死?”
他易怒,過份自負都是偏執症的症狀,但從來沒人敢在他麵前拿這個嘲笑她。
不識相的女人……惹到他的底線了。
時小念沒有出聲。
宮歐在她的腿上狠狠地碾了一腳,終於忍了殺人的怒氣,揚長步伐離去。
時小念一動不動地躺在地板上,霞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就像照著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偶。
連表情都沒有。
好久,時小念從地上坐起來,麻木地掀起裙子,隻見腿上一大片的瘀紅。
是宮歐剛才氣急了踩的。
她是故意激怒宮歐的,她明明知道偏執症的人不能激,卻還是這麼做了。
可是如果她不這麼做,她今天,是絕對逃不過一場侵犯的……
她看得出,她越是討好,宮歐對她的興趣就越大,這和她想重獲自由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
她不要……
她不要賠了身體、尊嚴還沒有自由,那樣她寧願死。
寬敞的大廳裏,時小念沉默地坐在舒適的沙發上,臉上是麻木的蒼白。
“時小姐,依我看來,你是聰明、堅忍的女孩子,怎麼會……”封德在她麵前踱著步,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他怎麼都沒想到時小念居然激怒了宮歐,還是拿他最大的禁忌去踩。
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想怎麼懲罰我?”
時小念的聲音麻木得很平靜。
她知道,宮歐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少爺吩咐我們把你丟進森林。”封德說道,眉頭緊緊皺著,“你知不知道森林周圍有人看守,你跑不出去,再加上沒有食物和水,不出七日……”
“我就會死。”
時小念說出自己的結局。
她猜到宮歐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會這麼狠,看來她真的是踩到他的死穴了。
“你現在隻有一條出路,就是交出寶寶向少爺服軟……說不定還有救……”
“我能在臨死前打最後一個電話嗎?”時小念輕聲問道。
“時小姐……”
“我知道報警也沒有用,我就想打最後一個電話。”
時小念說道,抬眸雙眼哀求地看向封德。
大概是要打給自己的養父母吧。
封德憐憫地看著她,最後無奈地歎一聲氣,揮手讓人將座機移到時小念麵前,滿足她的遺願。
時小念坐在沙發上,低眸看向眼前的古董式電話機,想抬起雙手去拿,手卻像千斤重似的重得她抬不起來。
她不確定,電話那邊的人願不願意聽她的電話。
許久,在封德以為她快石化的時候,時小念終於慢慢伸出手拿起電話,食指在電話機上按下一串她能倒背如流的號碼。
每個數字,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像等了幾個世紀,話筒裏的鈴聲漫長得能殺死人……
“喂?”
一個略顯陰柔的男聲在話筒裏響起。
他接了。
時小念坐在那裏,如靈魂出竅一樣,身體裏一片空白,隻剩下一顆心髒在混亂地跳動著,話筒差點從手中滑落。
“是哪位?”遲遲聽不到回答,話筒那邊的聲音有了一絲不耐之意。
“是……我。”
時小念開了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意。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空氣仿佛都要被凝滯。
以為對方沒聽出自己的聲音,時小念頓了頓又道,“是我,我是時小念。”
“我知道是你。”慕千初在那端的聲音瞬間冷冽下來,“我不是說過,私下不要打我電話,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時允怔怔地聽著,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向他求救,“千初……”
“你這麼稱呼我不合適吧。”慕千初冷冰冰地開口,“畢竟我是你將來的妹夫,姐。”
一句“姐”將他們的關係拉離了幾個星球。
是嗬,他快成為她的妹夫了,叫姐是應該的,哪怕在年齡上她比他還小兩歲。
時小念苦澀地抿唇,半晌道,“如果我說我現在被人綁架了,你會來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