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雪兒猛然一收,收到了身後去。
慕夜城盯著看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她。蔣雪兒覺得那種可怕的感覺又來了,連忙自覺將手交出來。
慕夜城一把握住,將她白嫩的手握在手心裏捏了捏,半天嘟囔出一句:“我緊張。”
“啥?”蔣雪兒沒聽清楚。
慕夜城卻不再說了,他低頭一邊玩著蔣雪兒的手,一邊暗自糾結起來。
先前因為對蔣老爺和蔣夫人他們對待蔣雪兒的態度有所懷疑,再加上後來蔣老爺的一係列做法都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在麵對蔣老爺的時候,並沒有把他當成是蔣雪兒的父親來看待。
所以在麵對他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一點見家長的自覺。對待起蔣老爺自然也不會有一點慌亂。
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們要去見的人是蔣爺爺——蔣雪兒口中待她如同親孫女一般疼愛的老人。
慕夜城心裏對蔣雪兒在蔣家的地位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所以這個時候聽到有一個人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待她好,給她溫暖。慕夜城由心的對這個人感到尊重,自然也把對方當成了他和蔣雪兒的長輩看待。
所以一想到等下就要見到蔣雪兒的長輩,與傳說中的“見家長”無異,沒有過任何經驗的慕夜城自然也逃不過緊張這一關。
很久以後,慕夜城曾經把自己此刻的心情當成是一個玩笑話拿出來說。張詩晴當場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拆穿他:“你毫無經驗?你從小到大都見過我爸媽幾次了,還是以我未婚夫的身份見的,你那叫沒經驗?”
慕夜城同樣毫不客氣的反駁:“我雖然當時的身份是你的未婚夫,但是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你爸媽就是我爸媽,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但是雪兒不同,她是我要娶的女人,我這是要從她家人那裏把她給拐過來的,總是理虧了點,能不緊張嗎?”
……
隨著一分一秒過去,慕夜城漸漸也沒了玩手的興致,把蔣雪兒的手抓在手心裏,越握越緊,直到蔣雪兒喊痛了,他才反應過來。鬆開了手,心裏的緊張感卻不減分毫。
他在第一次離開父母的羽翼,自己一個人出來創意,自己一個人站在台上發表報告,自己一個人跑到國外跟大老板談生意的時候,都沒有緊張到這種程度。
他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那個時候的他敢拚敢贏,憑著一腔熱血,和不撞到頭破血流就不回頭的決心。可以算得上是孤注一擲,但是哪怕他真的失敗了,遍體鱗傷了,身後卻還是有一條寬敞的退路在等著他。
可是現在——
他即將麵對的不是一場交易,不是錢與物的交換。
他即將麵對的,是關於他和蔣雪兒未來的一場麵試。
如果他表現得優秀,那他和蔣雪兒就可以獲得蔣爺爺的祝福;如果他表現得不好,他當然也不會因此而放棄。但是他很清楚,他是絕對不能罔顧蔣爺爺的感受的,他必須爭取到對方的好感,這是他能夠帶給蔣雪兒幸福的一個重要前提。
……說到底,自己這種緊張得不行的情緒都是因為蔣雪兒才有的。蔣雪兒必須負責!
將責任全部推給蔣雪兒之後,慕夜城重新抬頭看向蔣雪兒,蔣雪兒臉上的表情很豐富,像是很多種情緒混雜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大雜燴。
有莫名其妙,有忐忑不安,還有擔憂和猶豫。
她覺得慕夜城突然捏自己手的行為很莫名其妙,也對於他這種時不時就抽風,一抽風自己就遭殃的情況感到忐忑不安。當然她還是少不了一陣擔憂,擔憂對方的情況,她想,對方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不然怎麼會突然這樣?
難道是還在煩惱公司遇到危機的事情?雖然慕夜城說那隻是個借口,但是正常情況下,誰會雖然拿這個當借口?或許他跟自己說的,才是借口吧?
想到這裏,蔣雪兒就開始猶豫,要不要再問一問慕夜城……
隻是他上次既然沒有說的話,這次應該也不會說的吧。
刻意忽略心裏因為想到上次蔣老爺和慕夜城的談話而變得低落的心情,蔣雪兒將注意力放在自己受苦受難的手上麵。
慕夜城就是在這個時候抬起頭來看她的。看了一會兒之後,覺得有趣,但是也為自己在這裏焦躁得不行,她卻自己一個人用五官排起了話劇,明顯比自己輕鬆了很多,而感到憤憤不平。
咬咬牙,將她抓了過去,扣住後腦勺狠狠的親了一通之後,又在她的嘴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