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身後人會是什麼反應,便徑直往前走了。
啊,忘了還有事情了。
顧瑾汐敲了敲腦袋,又折返回去,想和唐莫辭說一下離開的事情。
糖寶的情況她放心不下,但臨近期末,學院的電話也是每天都來,她不能繼續請假了。
每個學期請假數都是有規定的,她這學期已經請了太多的假,所以想和唐莫辭商量一下這事。
誰知,等她回到書房門口,裏麵已經沒有人。
顧瑾汐隻看到唐莫辭的幾個手下灰頭土臉的站在一邊。
“你們,這是怎麼了。”
幾個人全部都很無辜的看著顧瑾汐:“顧小姐,你和我們老大都說什麼了,他剛剛一臉陰沉劈頭蓋臉把我們罵了一頓,然後一個人出去了,還不許人跟著。”
呀,反應這麼大呢。
顧瑾汐心裏吃驚不小,臉上卻比他們更無辜:“我隻問了一些關於你們大小姐的事情啊,我走的是還好好的呀。”
她外表單純美麗,看起來真的比他們這三大五粗的更為無辜。
難道他們真的誤會顧小姐了?
倒是個意外之喜。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眾人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那誰知道老大又抽什麼風呢。
顧瑾汐準備回房去找糖寶,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砸東西的碰撞聲。
她上前推門,沒想到裏麵一個傭人匆忙找出來,額頭上還被什麼東西砸到了,嫣紅一片。
顧瑾汐看到她眼眶也紅紅的,房內的糖寶似乎在發泄一般,用盡力氣在破壞東西。
顧瑾汐連忙安撫了下傭人:“沒事,你先去處理下額頭上的傷吧,這裏交給我吧。”
傭人急忙推了下去。
顧瑾汐走入房內,便走上前拉住糖寶的雙手:“糖寶,你冷靜點!”
不過糖寶力氣也很大,她好像很焦躁,像一隻熱火上的螞蟻,在團團轉,身體裏仿佛住著一頭凶猛的野獸,享受衝破她的身體。
顧瑾汐壓不住她,隻好用盡力氣抱住她,一遍又一遍輕聲安撫:“好了,糖寶,沒事了,沒事,你安全了,我們先冷靜下來好不好,乖,沒事了。”
從最初的激烈咆哮到最後的沉默懊悔,糖寶整個人就跟被抽幹了水分的花朵似得,急速的枯萎了。
顧瑾汐將她帶到床邊坐下,她卻一臉的憔悴,目光渙散,呆呆的看著整個淩亂的房間,然後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顧瑾汐趕緊去倒了杯溫水來給她,“來,先喝點水。”
糖寶握著水杯的手都在顫抖,聲音更是孱弱:“對不起,瑾汐,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不知道什麼時候,心底的那頭猛獸就會跑出來,肆意的破壞一切。
她想控製,可越是想控製,效果就越是適得其反,每每破壞過後,心底卻沒有什麼愉悅,反而隻剩下無盡的懊悔和空虛。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先喝水,喝完了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好不好。”
大約是發泄的累了,糖寶喝完水後就聽話的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顧瑾汐一直陪著她,看著她入睡為止。
然後,她才打量這個被破壞嚴重的房間。
唐莫辭愛妹心切,已經將房間內一切可能傷到她的物體都換了,但是有些是不能避免的,比如台燈之類的金屬物體。
看著床上眉頭緊鎖的糖寶,顧瑾汐也是第一次真切的認識到,也許她是真的病了。
如果繼續放任自流,終有一天她會傷害自己。
所以顧瑾汐站起來走到門外,給戚錦年打了個電話。
夜已深,窗外暮靄沉沉,牆上的鍾指向十一點鍾。
顧瑾汐斜倚在走廊的欄杆上,深切的感受到了北方的夜帶來的涼意。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衫,那邊的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瑾汐,這麼晚,還不睡呢。”
戚錦年的聲音透著特有的溫柔,讓顧瑾汐原本有些惆悵的心,也如水底的青荇一般,柔柔的蕩漾起來:“媽,你是不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