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扶著安南郡主往前走,這天氣,蓮池水冷的跟冰塊似的,即便裹了鬥篷,風鑽進來,鑽心蝕骨的冷,叫人直打哆嗦。
早有宮女先行一步,準備了沐浴用的熱水,燒了炭爐,待安南郡主過來,一切都準備就緒。
丫鬟幫安南郡主更衣泡進浴桶裏,溫水裹著皮膚,驅趕寒氣,安南郡主覺得自己丟掉的半條命活過來了。
宮女端了薑湯來,道,“郡主喝一碗驅寒。”
丫鬟接過薑湯道,“隻喝薑湯能管用嗎?”
管不管用,宮女就不知道了,她們能提供的隻有薑湯,喝藥的話得去找太醫才行。
安南郡主泡了一刻鍾,換上幹淨裙裳,裹著鬥篷烤火,丫鬟把她濕漉漉的頭發擦幹,重新綰上發髻。
剛把金簪插入發髻中,北越皇後就走了進來,宮女忙福身請安,安南郡主見是北越皇後,忙起行禮。
北越皇後看著她,道,“小臉還蒼白的很,還要幾天才入春,池水正冷,可好些了?”
安南郡主連說好多了,可是不爭氣的,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個打噴嚏。
北越皇後差公公去請太醫來,安南郡主忙道,“我沒事,不用勞煩太醫了。”
北越皇後握著安南郡主的手,坐到羅漢榻上,笑道,“什麼勞煩?宮裏頭養這麼多太醫,不就是為了看病的,皇上疼你,你要是病倒了,皇上還不定怎麼心疼。”
丫鬟在一旁道,“也就皇後您能勸郡主了,她怕藥苦,奴婢們可勸不動她。”
安南郡主扭頭瞪了丫鬟一眼,盡顯俏皮和嬌憨,“就數你多嘴,早知道就不該帶你來大齊,處處管著我。”
丫鬟一臉惶恐,北越皇後把丫鬟臉上的神情收於眼底,笑道,“忠言逆耳,身邊這樣的丫鬟多些是好事。”
安南郡主噴嚏一個接一個,很快,太醫就拎著藥箱子趕來了,把脈過後,開了藥方。
等太醫對下,北越皇後擺擺手,宮女太監都退了下去,安南郡主望著北越皇後,道,“娘娘是有話單獨與安南說嗎?”
北越皇後端起茶盞,輕輕的撥弄著,看香茗在水中沉浮,像極了她在後宮的一生,浮浮沉沉,她優雅十足的啜了一口。
北越皇後這樣一副閑情逸致的模樣,安南郡主心底打鼓,如果這麼有閑情,就不會把宮人都屏退了。
心下疑惑,安南郡主還是做出一副茫然模樣,北越皇後不說話,她也不說,就那麼望著她。
北越皇後嘴角微勾,“到這會兒了,安南郡主還不肯和本宮說實話嗎?”
安南郡主望著北越皇後,道,“什麼實話?”
天真又帶了幾分膽怯模樣,像極了叢林中迷路的麋鹿,叫人忍不住嗬護,當然了,這個人不包括北越皇後,這樣的神情,北越皇後見的多了,皇上喜歡柔弱天真的女子,後宮女子多這樣,在北越皇上麵前路,他歡喜,北越皇後隻會厭惡。
這樣神態的女子多心機深沉,反倒是衛姑娘,也就是鎮南王世子妃那樣的直來直往更叫人放心些。
北越皇後隻望著安南郡主,她沒有說話,安南郡主就更慌了,“娘娘……。”
北越皇後笑了一聲,雍容華貴的臉上浮起一抹失望,安南郡主站起身來道,“安南不敢騙皇後,剛剛安南落進蓮花池是安南自己跳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