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後楚氏婦行有虧,與其澗溪穀亂黨理串通意圖謀反,此乃謀國奪政之重罪,念其多年輔政有功,留其性命。打入冷宮,欽此——”

隻穿著一身裏衣的女子毫無波瀾的坐在凳子上聽著老太監念完了聖旨,她麵容蒼白,在她絕美的五官上打上了一層慘淡的病態。

已經懷胎有五六個月的孕肚很明顯的將她的衣服撐了起來。

女子拳頭緊握,“他們呢?”

“皇後娘娘你想問的,是您的那些舊部嗎?澗溪穀所有的人,還有你在朝中的……已經全部被皇上抓了起來,在馬上就到午時了,應該快要處斬了吧?”

老監細聲細氣的低聲回道。

聞言,女子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幾分,不顧腹中的胎兒站起身就往外麵衝了出去。

“快!攔住娘娘!攔住娘娘!”老太監急的直跺腳,連忙使喚周圍的宮女侍衛們。

楚懷風瘋了一樣衣衫不整的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跑去,她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求那個男人,隻有他能夠救下他們了!

“放我進去!”楚懷風沉聲的喝道。

攔在書房外的守衛心神都不由震了一震,即便這個女人已經落到了如今這部田地,她依然是那個曾經同帝王一起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楚後,是驚才天下的第一謀士。

“皇後娘娘請回,皇上是不會見你的。”侍衛們拔拔刀出鞘冰冷的回絕。

楚懷風雙手緊握,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簌簌掉落了下來,朝著書房內歇斯底裏的吼。

“秦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以為這個男人至少還會念及舊情,至少還會顧及他們曾經為他出生入死的效忠,但是她錯了,錯的離譜,錯的可笑!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書房內緩緩走了出來,頓時一種強勢的威壓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緊,所有人立刻恭聲下跪。

“參見皇上。”

他的腳步停在了楚懷風的身前,身量挺直,如刀鐫刻的五官淩厲又涼薄。

楚懷風緊緊的盯著這個曾經和她同床共枕男人,曾經隻會對她化開柔情的眼底現在也隻醞著一片勃勃的野心。

十年前,因為這雙充滿野心的眼睛,她助他從一個棄子變成了鳳翔國君,可到頭來,也是因為這雙眼睛,令她身,心,覆,滅。

“噗通!”楚懷風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秦雋,我這一生從未求過人。我求你一次,放了他們,你知道他們是不可能謀反的,求求你……放了他們!”最後幾個字,楚懷風幾乎是哽咽出聲。

秦雋冰冷的眸子中似乎浮現了些許的波動,他伸出手,捏起了楚懷風的下巴,居高臨下的與她對視著,仿佛情人般的低語:

“驚才絕逸的楚懷風,竟然有朝一日對我下跪。懷風,這傳出去了,是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呢。認識以來這還是懷風第一次求我……”

而秦雋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將她打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可是懷風,午時已過,他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