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的人染上了會傳染的風寒,很是厲害霸道,連很多大夫都束手無策,官兵封城鎖地,不允許他們四下流走,免得傳染越來越厲害。
我卻隨著一些仁心仁術的人到了這裏,接觸很多人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每天跟著他們采草藥,熬草藥,再研究著一些對策,倒是把生活也填得滿滿的。
坐在草垛上望著北邊,那也許是風雪滿天了。
“西泠,你坐在上麵幹什麼,還不快下來熬藥。”
“來了。”我應一聲,然後從上麵跳了下來。
分類好,洗好加入幾碗水,然後生火熬了起來,火苗通紅,獵獵作響。
等著草藥熬好,再一一送到受風寒所染的人群中去。
和一些大夫,給他們把脈,看診。
等忙完已經是披星戴月了,風一吹我就忍不住咳了起來。
同行的一個大夫關切地問:“西泠,你不會也染上風寒了吧?”
“沒事的,一點點兒的不舒服,而且我也喝了藥了。”是的,昨兒個就有風寒的症狀了,喝下藥發作得延慢一些而已。
“要不你休息一下,明兒個就不要來了,姑娘家身體比較差,容易被染上風寒,你爹娘倒也是對你放心得緊,讓你四處走動行醫。”
我笑笑:“行醫不就是懸壺濟世嗎,要是學了而不用,每天端坐家中,那學來又有什麼用。”
“你說得很對,對了,我叫張揚,你大概是忘了吧。”
“沒有,我記得你呢,張大夫。”朝他笑笑,看到他腆腆而不好意思。
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看到給人把脈的他,他很出色,醫術也很高,而且對人溫和不驕不燥。
回到簡陋的房裏準備休息,不舒服要多睡一會才更好。
房門輕響,我披上衣服去開門。
看到提著燈籠的張揚,他一臉的柔和:“看你晚上沒有吃什麼東西,我給你做了些藥膳粥,要是不介意的話。”他說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隻是將手中的食盒往前一送。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張大夫,真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感覺什麼都不想吃,也沒有胃口。”
他聽完,趕緊說:“西泠,我在粥裏放了些開胃的。還有一些藥材相熬,應該不會吃得膩味,還是吃一些,吃一些才會有體力來相抗這些風寒。”
感覺拒絕似乎不太好了,熬個藥膳粥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
便笑著說:“那就謝謝張大夫了。”
他笑著送上來,可是並沒有要走的樣子。
於是我便說:“張大夫,那我先去休息了。”
“西泠,保重身體。”
我感覺有些寒冷,忽然對我說這些很關切而又嚴肅的話。
於是我也很一本正經地說:“謝謝。”
反而,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抓抓頭發:“那你先休息,明天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話,可一定要告訴我。”
提著燈籠,印著他眉眼間的笑意,他轉身而去。
合上門藥膳粥聞聞,可是還是不想吃,放在桌上又倒頭去睡。
第二天醒來頭痛死了,鼻子也透不過氣來,一站起身就頭重腳輕的差點要栽下去。
這裏的風寒果然霸道,來勢洶洶的。
但我可不想麻煩誰,尤其是張大夫,我感覺他對我是很有好感的,雖然也是一個溫和的人,就是沒啥感覺,那就不要去招搖了吧。
自已找了藥來熬,端著藥在一邊坐著喝。
越喝越覺得自已好是可憐,我是不是不管什麼人,都要跟來和李歆上比較呢?
為什麼看到那抹好感的時候,就會下意思地作個比較,是不是他已經不知不覺在我的心裏生了根芽了。
“聽說了嗎,朝延今兒個的人就會來了,我們倒是可以跟地些禦醫學上一學了,真是一個好機會啊。”幾個大夫開心地回來,揚聲地笑說著。
“這當然會來的,不過人家禦醫可不一定肯和你同行。”
張揚看到了我,朝我一笑,然後離開他們朝我走了過來:“西泠,好些了沒有?”
我嗬嗬一笑:“好些了。”
他伸手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我下意識地將手縮進寬大的袖子裏:“不用了,我的身體,我明白。”
做大夫人的,一把脈就知道身體的狀況,我並不想讓他知道我的事。
“西泠?”
“謝謝。”我淡疏地說。
他有些失望,還是微微一笑:“那你好好休息,一會我給你熬點藥膳粥,這二天隻怕要吃這些了。”
“真不用麻煩了,我現在真是什麼也不想吃。”
“西泠,你出來爹娘不在身邊,可要自已顧著自已的身子。”
“真的不用了,麻煩你很不好意思的。”
他有些了然了,也不再說什麼,隻是長長地一歎息坐在我的身邊:“這風寒,是很霸道的,所以才會這麼棘手。”
我也是知道的,也是霸道所以我的身體沒有抵抗住。
鐵蹄踏響青石板,馬嘶鳴叫,有人喜悅地叫:“是朝延的人。”
身手俐落,眾人躍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