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以靜製動,亂了我的心。
他走到門前:“你睡你的,沒事。”
我有些想抓狂:“你究竟想怎麼樣,你在這兒站著,你叫我怎麼去睡啊。你說,你想怎麼樣,是不是你還沒有傷夠我。”
“不是的。”他輕聲地說:“天愛,我很困。”
“困你就去睡啊。”惱火,你跑來我這裏跟我說,有個屁用。
“朕想在你的身邊睡一會,就眯一會會。”
“滾。”
我合上了門,可是站了一個時辰,二個時辰,他還是沒有走。
我悲哀地發現,他對我的影響力,依然還在的。
再開了門,無力地說:“就眯一會,天色發白,你就給我滾,我告訴你,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欣喜地點點頭,進了來也不會怎樣,就坐在椅子上,頭伏在桌上睡。
我得去念書了,十分的悲哀。
而且我不得不相信,我已經無力回天,就住在這個高牆大院裏,晚上有人看,白天有狗守,一出去狗就朝我叫著,生怕引不來別人就會罵它們失責一樣。
我跟我娘說我想把守門的二條狗給毒死,我娘叫我要忍,說現在她弄不到毒藥。
於是我和娘更貼心了,有什麼壞心思都告訴她,我認為我娘和我是同一陣線上的。都是讓人關在皇宮監牢裏的可憐人,喝在娘現在戰敗了,也失了鬥誌,天天和皇上廝混在一塊,可是我相信,我娘是沒有辦法的,那個皇上就像是牛皮糖一樣,看著我纏著我娘,眼神落我身上,那個責怪都足可以讓我仰天長歎了。
然後天天把我擠走了,我悄悄去看,他總是坐在我娘的房裏睡,然後慢慢地挪到了我娘的床前,最後睡在我娘的床上了。
我老早起來,可是公公不讓我進娘的房裏,天色亮的時候皇上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出來,一臉的愉悅,看著我也十分的和藹可親:“西泠,這般早。”
“哼。”我冷哼。
“西冷該去上學堂了,現在年紀還小,要教導好還是可以的。”他如是這般地說著。
當時我不知道上學堂是代表著什麼啊,第一天挺新奇的,跟著人過去,那兒很多差不多年紀的人跟著夫子學讀書寫字,學禮儀詩經。
那許大人還真是打人的啊,那竹板落在一個王孫公子的手裏,打得他雙眼都泛紅了,重重的一聲,打走了我的瞌睡。
許大人十分嚴肅地說:“這可是宮裏的學堂,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縱使是皇太子也好,是陪讀也好,若是誰不認真聽課,這就是下場。”
啪的一聲,竹板子打在桌上,那桌子竟然有些裂開,嚇得我個膽寒啊。
當下也不敢亂來,認認真真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提著心兒,好不容易等到時辰夠了,如是我抖著雙腳往娘的宮裏跑。
娘才起來呢,雙眼有些紅腫,昨天晚上準又和皇上作抗爭了,那是個難纏的人,我是深有體會的。
“娘啊,我想我們一定要快些離開這裏了,那皇上居然把我丟在狼窩裏,許大人手拿著刀,誰要是不聽話,誰要是不認真,誰要是走了神,一刀切下去,五指分離,娘啊我們快些逃吧,我不想死啊,我還年輕。”
娘蹲下抱抱我笑:“你說話隻能信得個五分了,得,娘下去陪你去看看。”
“好。”許大人真的很凶的。
娘都不舍得打我呢,他要是真打下來,他就知道什麼叫做死路一條了。
我心思黑暗,一心想著離開這裏,離開學堂,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呃,至少不會是我呆的地方。
我還是向往著外麵可以撒野,打架,報仇的地方。
喜滋滋地和娘吃了飯,下午我先過去。
歆上那死皇太子也來了呢,長這麼高還住了個好位置,臉上讓我抓傷的地方是好了許多。
看到我居然露出了微笑,十分慈愛地說:“西泠妹妹,你坐我前麵,坐在後麵你看不到呢。”
我頭發豎起來:“誰是你妹妹,別亂說,我可沒有那麼倒黴。”
“西泠,你娘是我母妃啊,我不該喚你一聲妹妹嗎,唉,不過你年紀小,等你長大些你就懂了。”他故作成熟的哥哥樣。
讓我氣惱,我娘在窗外看著呢,誰不知道咱倆打架了,還有想打的趨勢。
“我們男兒不能枉讀聖賢之書,西冷妹妹即然喜歡坐第四排,那我們便都坐到四排之後去吧。”他裝作有風度,但是眼眸看向我的時候,卻是無比的狡猾至極。
下午又是許大人的課,一來就十分溫和地問好,然後叫我們翻開書第幾第幾頁。
我故意翻得慢一些,許大人看到了,眼眸微緩睨似在忍耐,也沒有說我什麼。
奇怪了,他的竹板子呢,他的脾氣呢,都上哪兒去了。
好吧,他叫我們開始讀書了。
於是我就假裝讀錯,跟著也讀錯,很是響亮的一聲,我想這一次,你該會拿竹板子來打我了吧。
許大人停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我說:“西泠小姐你讀錯了,再跟我念一次。”
奇了奇了,他的個性不見了。
他轉身在牆上寫著字,我一書朝他丟過去,他微笑地撿起:“西泠小姐,你的課本掉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