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地咬耳朵:“聽說君小喬也懷孕了,感覺好奇怪啊,像是一隻猴子懷上小猴子一樣。”
我哈哈大笑:“你要是讓君小喬聽到,還不哭死。”
“你那事,聽說黃了,什麼都燒光了?”
“對不起。”輕聲地應一句。
“有什麼關係,南方的水利已經修得很好了,不管再怎麼大的水,也不至於湮得一無所有,所以今年過去了,明年一定是個豐收年,還有往北一帶的,你看這雪下得是大是不是,還有句老話叫做瑞雪兆豐年啊。”
“嗬嗬,還沒有好好地謝過你呢。”
“謝啥,不用謝,一會給我烤魚,以後不欺負我就好了。”
得,那有什麼關係呢。
不用宮女動手,全讓襄王去。
男人就是用來做這些活兒的,拿個石頭給他,讓他去破了冰,然後叫人去冷宮的小院裏取了個小簍來,灑上酒浸淫一會兒,先襄王將爐子砌好,將一切都擺好才扔下小竹簍去。
過了一會兒就有動靜了,讓他撈起來。
他猛地一使力,竹簍出水,丟在我岸上那活蹦亂跳的魚啊,養得這麼久,好肥啊。
“絕。”他豎起大拇指。
我得意地笑著:“佩服吧。”瞧你那小樣兒,恨不得對我五體投地了,就算是我現在懷著個球,一樣可以聰是。
“二個腦子想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我笑著去踢他,總感覺不欺負他對不起我自個一樣。
二人喜滋滋地烤著魚,什麼冷啊,什麼寂寞啊,都飛一邊去。
給他烤了條小魚,他吞吞口水:“做夢都想回來吃啊。”
“你個好吃鬼。”
“你還不是,嗬嗬。”他笑我:“你吃得哪兒慢過我了,還是皇後呢,我看你是披著皇後衣服的小丫頭片子。”
心裏再突突地一跳,柔軟得如水一般。
靜靜地朝著他一笑:“襄王,你再叫我一次?”
“叫什麼啊?皇後?”他挑起眉頭子:“你有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是說,你最後那幾個字。”
他想了想說:“小丫頭片子?”
“是的。”好柔軟的幾個字啊。
“莫不是哪個野男人叫的吧,還念滋著呢,小心我哥揍你屁股。”
我低頭咬魚,很不是滋味地說:“你哥女人多著呢,早就找善解人意的去了,不會管我的了。”
“得,別難過,那以後我管你好了,有我襄王在京城的一天,就天天去煩死你。”
“當初我真是嫁錯了人啊,如果嫁給你,天天欺負你,那多好玩。”
他翻白眼:“饒了我吧,我年紀還小。”
噗地笑了出來,一口魚肉噴到他的臉上去。
簡直是太不要臉了,不要臉到家了。
“吃飽喝足,簡直就是人生一大幸事。”我撫著肚子,帶著感歎地說。
“像是在宮裏,餓了你很多年一樣。”
“我最初就是這麼簡單的人,就是吃飽喝足就可以很快樂。”
“可是人,不能一直這麼簡單啊。”他抓抓頭發。
是啊,可是人,不能一直這麼簡單下去,越來越多的煩惱,是因為多了愛恨癡嗔怒怨,七情六欲夾上來,何能來的痛快。
去掬起那河裏的水洗手,刺得能將皮肉都割下來一樣,有點受不了這冷意,原來我早就已經被改變了。
“撈些魚回去,中午到我那兒吃飯,我帶回來一個廚子,可會做江南菜了。”他提議著。
我雙眼一亮:“好啊。”
有襄王在京城,那麼我就不會太無聊了,真好。
“我也學了幾道菜。”他又很不好意思地說了句。
“好孩子。”我讚揚一下。
他丟下竹簍:“我才不是孩子,中午讓你吃素。”
“嗬嗬,我來撈。”哪能吃素呢,怎麼說你回來了,我得去吃你一頓好的。
撈上來的魚,讓公公提了一塊兒浩浩蕩蕩去襄王宮裏。
他總是回頭看著這浩大的陣勢,我很淡定地說:“習慣就好了,可以視而不見。”
想當初,我還不是最恨有小尾巴跟著我,感覺像是做什麼事都不得自由一樣害我連壞事也不敢做。
慢慢地,所有的一切都會習慣的。
到了襄王宮裏,那片白茫茫久沒有人掃,連路也瞧不到。
我笑道:“你是偷著回來的吧。”
“嘿,還真說對了,照著日程,我明天才到的。”
“所以現在我看到的,就是一個魂魄。”
“滾,越說越不正經的了。”
“我想踏雪。”我笑眯眯地說。
“你是什麼意思?”他眯起眼睛。
瞧著這襄王的宮中,這些雪可是久沒有人掃,宮裏的雪積得高高的,而且很是幹淨,沒有被踐踏過的樣子,看得我就想一腳踩下去。
我承認,我有破壞的欲望。
踏出去,小心翼翼地走一步。
雙手張開,就怕摔著了,叫宮女不必來,不必跟,我想一個人走過去。
現在我在宮裏不就是踩在這雪上嗎?很滑,很多人都在看著我,恨不得將我拉下馬。
腳下一滑,身子搖搖晃晃,槿色大聲地說:“娘娘快回來,可別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