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一點油也沒有,端過來,喝了幾口又沒胃口了。
肚子裏千回百轉,很不是滋味,想吐,忍著。
禦醫說所幸孩子很小,才一個多月,小產的時候,倒不是很痛的,就像是月信來的那般。
槿色在我肚皮上放了個暖巾子,一會兒又換,一會兒又負,也不嫌煩。
我動動身子:“槿色你去睡吧,現在不早了。”
“不,槿色侍候著小姐,等小姐睡著了,槿色才去睡,小姐,肚子還會痛嗎?”
我搖搖頭:“不痛了,槿色你對我真好,可是,我真怕了,這宮裏人……。”嗬嗬,真是說不出。
別人對我越好,越是懷著目的的,就像是君如玉,君小喬都說白了,可是我還是沒有相信。
我又不想說通透了,到是讓槿色難受。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很照顧我的。
槿色微微一笑:“小姐,奴婢永遠不會背叛小姐,奴婢並不想做什麼,在宮裏感情是很珍貴的東西,奴婢隻想得到這樣而已,別的,奴婢沒有本事,也不會去肖想的。”
“抱歉。”
“嗬嗬,要是小姐說這樣的話,心裏不好意思,那麼明兒個早上就要多吃點東西,瞧瞧你,才四五天的時間,就瘦得如此的可怕,讓奴婢都覺得自已是胖了許多。”
我笑:“好,明兒個我多吃點。”
死不了,那就好好地活著,不讓那些想看我死的人開心。
“行了,我就睡了,你下去吧,你要是在這裏看著,我反而會睡不著的。”我催她回去休息。
她溫柔地笑笑,然後將毛巾取出來,端了水盆下去:“小姐,那有什麼事你叫喚一聲,奴婢就在外間侍候著。”
“我不喜歡讓人守夜你又不是不知道。”晚上大家都愛睡,幹嘛要讓宮女守著。
夜裏他還是來了,感覺每次都在我意識不太清的時候來,讓我不想多加反抗,輕輕地,還如往地,給我揉著肚子。
迷離的思緒,逐漸地回攏著,瞧著這夜半過來南殷勤的男人。
有些煩地說:“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想看到的是你,卻一再而來,是你把我逼到這個份上的,是不是我沒有死,你很不甘心情願。”
他就苦澀地笑著:“不會讓你死的。”
“我便是要死,也不是你能主宰的,你以為我為了你而活著,笑話,你是誰啊?我是想著如果我死了,身後不知有多少憂心,交代槿色給我寫信,她也不知要寄到哪兒去,而且她不懂得模仿我的字,莫離要是猜出來了,還能再承受不?”
“說吧,哪怕是說這些討厭的話,朕也聽著,好過於死氣沉沉的。”
奶奶個熊的,好說歹說,怎麼就看不到傳說中的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啊。
我這一輩子,我拿別人當朋友看,別人對我好,我就會一輩子子想著,可以為這樣的朋友拚命,隻是在後宮裏,居然沒有一個朋友,越發的才會念著莫離,我卻又不沒再說放我出宮吧,我拿什麼臉去找莫離,見莫離,他狠,那麼我們就這樣著,看誰比誰狠。
我繼續說:“娘頭七的時候,莫離說娘知道我的身份,讓我在宮裏好好地過下去,讓我和你好好地過日子,你知道莫離說出這些話來,眼裏要有多大的舍棄,我曉得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因為你這個惡魔是不懂得什麼叫放手的,隻能聽著他說那些話,一句句都撕心兒地痛,可是,得忍著,他說什麼,我得聽著,我曉得他心裏的難處啊。采了青菜回來,我想做個飯給你吃,你不理我,沒有關係,你不相信我,還是沒有關係,你以為你是誰,你一生氣,我就真非得搖尾乞憐嗎?滾天邊去吧你。可是為什麼到了那份上,還要我跟你好,他不知道你不是人。”一邊說著一邊哭,太多的委屈憋在心裏,成了河,流淌出來的卻是淚。
他安靜地聽著,談到莫離,也不敢生氣的。
倒也是,他現在有什麼權利來生氣呢?
他打起笑:“天愛,朕烤了你喜歡吃的魚,現在還熱著,朕夾點兒給你吃,就吃這魚肚子上的一塊,這兒嫩。”
筷子,夾了一小塊烤得有些難看的魚肉遞到我的嘴邊。
我不吃,他輕聲地說:“朕第一次烤,從下午開始烤,烤不好,烤好的又涼了,等著時辰,你快要入睡了,然後急著烤了就過來。朕知道你迷糊的時候最不想吵,所以朕過來了。”
這混蛋,什麼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乖乖,吃一小口,吃點東西。”
我張嘴,咬了一點點吃。
他討好地問著:“鹹不鹹。”
“沒鹽。”寡得要死。
“朕忘了放鹽到那兒去了,那再嚐點兒這邊的。”他夾起一塊,我還是咬了一小口,吞下去:“不好吃,沒鹽。”
“嗬嗬,其實朕騙你的,朕烤的魚沒有放鹽,禦醫說你要吃清楚的,不能受點兒刺激了,朕知道你喜歡吃這些,就烤了不放鹽的過來,好咱們吃二小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