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玩著。”我笑笑:“我先走了。”
“送靜妃娘娘。”沅沅擠出一句話。
我長歎,出來之後我很難受,為什麼到任何一個地方,我都會有本事弄成這樣,別人都以為是我殺了楊寶林,說是她自殺的但是沒有人信,都以為是皇上護著我,才為我那樣說的。
其實我真的沒有殺人,誰信我呢?他卻不幫我查清了。
心裏憋屈得想要哭,槿色輕聲地說:“娘娘,別走這麼快,這天色有些暗下來了。”
“你不要跟著,讓我自已走一走。”
她輕歎:“娘娘,你一直是開心的,不要因為這些事,而變得不開心,娘娘最讓奴婢欽佩的就是不管別人怎麼說,娘娘就是開心自已的。”
她倒是會說話,現在我不用誰來安慰,也不用她來。
“你站在這兒,不許跟著,我就走一走。”我踩上太液湖的橋。
心裏酸酸的,難受,黃昏的無力還有孤寂,重重地將我包圍著,我一個人走在這木橋上,站在橋邊低頭望著這幽幽無盡的黑水,真想逃離這些啊,我是個膽小鬼,遇上很多的事,我隻想逃離而已。
天色越來越黑了,要回去,在這裏越會顯得自已孤寂。
今兒個李棲墨說有事忙著,不到未央宮裏來了。
我回去槿色鬆了一口氣說:“娘娘,回宮裏吧,該回去用膳了。你在宮外買的那些東西,也都該擺上桌了。”
“槿色,我現在不想回去了,我們去承乾宮裏吧。”去找他好了,誰也不喜歡我,那我就去找喜歡我的人玩。
槿色輕聲地說:“那娘娘,還是先回宮裏,打了燈籠再來,這天色黑起來了,不好走。”
“不怕,我看得見呢,我的眼睛,可厲害了,再黑的夜我還是能看到路的。”風呼呼地吹起來,吹亂了一頭的長發。
我順在耳後,叫槿色跟著我走,走得很慢。待我們快走承乾宮的時候,天色早就黑透了,承乾宮裏的燈火,無比的燦爛。
我扶著腰鬆了一口氣,終於是到了。
摸摸頭發,再順順然後說:“槿色,這邊有個小湖,我轉到那兒去洗個臉好了。”
槿色卻忽然說:“娘娘,奴婢忽然肚子疼起來,能不能還是先回未央宮裏。”
我一急:“肚子痛嗎?那沒有關係,去了承乾宮你讓人弄碗薑水來喝喝,就說是我要的。”
我不肯回去,她卻來拉我。
我越發覺得奇怪了,冷聲地說:“槿色,你好大的膽子,你倒是怎麼了?快說。”
槿色焦急了起來:“娘娘。”
“你不說是不是,那我就不回去了。”
她幾乎要哭了:“娘娘,還是回去吧。”
我就不走,越是要讓我走,我越是不走。
於是慢慢地,我就看到了,本來還是遙遠的幾個燈籠,現在越來越近,我在黑暗裏越發的將那光亮看得清楚。
是車輦,幾個公公前後護著,上麵坐著一個美人兒,燈籠火光照得她十分的明媚,嬌滴滴得像是花兒一樣的美豔,那笑意還能看理清楚,如此如此的嬌羞動人。
車輦在前麵的路,然後進了承乾宮裏。
我笑著說:“槿色,這個是誰啊?叫什麼名字來著?倒是生得挺好看的。”
“奴婢不知道,娘娘,我們回去可好。”她哀求地叫著。
“可是現在我不想回去,我倒是想去看看,她這麼晚到承乾宮裏是來幹什麼的,你別抓著我的手,我不從前門進,我翻牆頭偷偷地進去看。”
槿色卻是抓著,一邊低低地哭著:“娘娘不要去看,娘娘是想知道,奴婢就告訴娘娘,皇上是傳她侍寢的。”
我笑,咯咯地笑著說:“原來他怕冷,總是要人睡在他身邊,那我們回去吧,槿色,你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呢。”
我都沒有來得及看看我心底開的洞是有多大,是有多痛,為什麼哭的人是你,你是為誰哭,為我嗎?
我才不需要這些,有些事情看清楚也是比較好的。
他說過他不會獨寵我一個人,他說他三宮六院宮妃粉黛相伴是正常的。早上說著愛我,和我在一起,可是晚上,還不是一樣另找別人。
這就是李棲墨的愛啊,隻不過是把曾對別人說的那一套,再如數家珍地說給我聽而已。
槿色很難過,我卻一路笑著,我跟她說:“槿色,你知不知道我剛進宮,侍候的是誰?是玉妃娘娘,玉妃娘娘有時候也會哭鬧著說,皇上曾對她怎麼好,皇上說愛她。你說玉妃娘娘現在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光景呢,注定了就得冷落了。”
我也不知我想說些什麼,一邊說著,一邊佯裝著開心,夜是最好的麵具,可以肆意地流淚,而沒有人知道我在哭。
“娘娘,你別說了。”
“我真不知你哭什麼勁兒,你雖然是個宮女,但是你學識可不是一般的,為什麼要哭呢?啊。”惹得我的淚,都停不下來了。
她嗚嗚地說:“奴婢是心疼娘娘。”
“嗬嗬。”我笑:“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許哭,我莫天愛是沒事流著淚玩兒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