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歎一氣,從懷裏掏出一個紅紙包的東西:“給你,死要錢的。”
我樂嗬嗬地拆開來一看,怒了:“你就給我十兩銀票當紅包,你區區一個襄王爺,你也拿得出手,你好意思麼?”
“有就不錯了,你凶什麼凶啊,莫天愛,李檀給的加起來沒夠一兩銀子,你不也是高興死了,你大小眼,你偏心。”他指責:“你太過份了。”
“……。”白菜頭變得這麼會罵人了,是誰的功勞,不是我的。
十兩也好,放入懷裏,可是小氣的形象,還是在的。
“這戲有什麼好看的。”他嗤之以鼻。
“那你上去演給我看啊,不過著實也是,襄王你最有趣兒了,你瞧,君小喬一直往我們這瞧過來,你說是什麼意思啊,襄王,你死了,她看上你了。”我幸災樂禍地叫著。
他一手撫著心口,心驚驚地說:“你不要嚇我,噯,天愛,收到這銀子,你不興奮嗎?”
我掃他一眼:“有什麼好興奮的,我告訴你,我收到一箱金子呢,是你皇上哥哥送的,他那鐵公雞,難得拔毛一次,改天你要是出宮,幫我運出去找個墳埋了,告訴我地方以後讓我去挖。”
“為什麼要找墳,你也不怕邪氣。”
“墳才沒有人去挖啊。”
他說:“你有金子,十兩白銀,還是還給本王吧。”
“你休想了,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財物了。”
“那你年初三過來,給本王打掃一下,年初三是送窮,要的清掃宮廷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不然就還錢。”他凶惡地一吼:“本王到前麵去坐了,不陪你這瘋子說話,瞧到沒有,再呆下去,皇上哥哥準會叫公公過來問我什麼什麼的。”
揮揮手,我繼續看我的戲兒。
小蟈蟈輕聲地說:“天愛,襄王對你真好。”
“嗬嗬,還不錯兒的,怎麼,小蟈蟈你喜歡他嗎?不過他還真不錯的。”我隨意地開著玩笑。
小蟈蟈羞澀地說:“天愛,莫要開這樣的玩笑,小蟈蟈自知道身份低下,怎麼能夠配得上他。天愛,你看那邊,有人呢。”
我好奇,順著小蟈蟈的眼神看過去。
但見那燈籠的盡頭,有人在那兒,我眼力兒倒是不錯,遠遠地就看到了,那便是我的姐姐。
她一個人站在那兒幹嘛,還往林子裏走去?
再看這戲園子,都為台上那精彩的演出而喝彩著,誰也沒有看到姐姐的消失。
“小蟈蟈,我們去看看,噓,別驚動了別人。
幽幽黑黑的林子,有了那不遠處宮燈的光照,變得影影綽綽起來,影子也輕飄而悠長,風仿基也停了,很靜很靜,遠處的歡鬧,也變得遙遠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心忽然變得狂跳起來,一啪一啪的,打得微微地生疼,就連小蟈蟈的手,也感覺熱熱的,抓緊了一下。
林子越走越深,越來越黑。
明明我可以大步而走的,多少有風吹動衣服的聲音,或者我可和小蟈蟈說說話。
但是我卻是走得像貓一樣,不惹出半點的聲音。
更黑的地方,看不到人,隻是聽到了聲音,壓得低低的,軟軟的,委屈與惱忿:“想說什麼?”
是一個男的聲音,壓得更低,我什麼也聽不出來。
我姐姐又說:“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了,也不要送信,更不要讓人送什麼,到此為止,我與你是陌生人,再糾纏,為的是我好,還是你好,如果你曾經……”
接下來,也聽不到了。
她似乎在哭,低低的泣聲。
小蟈蟈拉著我的手,又指著外麵。
但見黑暗的地方,隱隱有幾個宮燈在移動過來,這必是有人來了。
輕輕地拉著她離開,到了外麵,走得遠了,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那些人提著燈籠走近,我打起笑容打招呼:“喲,上官常在,這麼晚了,倒是出來逛悠啊,怎的,戲不好看麼?”
上官香華帶著幾個宮女,瞧我和小蟈蟈二人:“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也出來轉悠呢,連個燈籠也不打,不怕見不著摔跌嗎?”
我就嗬嗬地笑:“有心眼,還怕什麼,沒心眼就是什麼也沒用。”
“上官小姐要去哪兒,需求我們陪著嗎?”
我真怕她會進林子裏,到時看到姐姐,那有什麼結果,我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皇上其實對她不是喜歡,他說過,這是愛屋及烏。
如果這事鬧大了,傅潤芝隻怕……我真是不想她出什麼事兒的,畢竟在涼城的時候,就那麼不冷不熱地關說二句,可畢竟也有人和我搭些話兒,讓我不像是野狗一樣,那感覺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感受的,哪怕我其實是嫉恨的,但是並不是任何人都會讓我嫉,讓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