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妹妹,乖吧,你看,她的剪紙,多漂亮,我告訴你啊,她還會下廚,做一桌子菜是不成問題的。
“你究竟想幹嘛。”他問。
“我找你哥拚命去。”我冷哼。
他微笑:“你開始活得不耐煩了嗎?莫天愛,唉,算了吧,別這麼悲觀,我這有封信,你想不想看。”
我搖頭:“沒興趣。”
“真不想看,行,那本王就勉為其難地幫你看了。”他低頭,從袖子裏抽出一封信,讀了起來:“莫天愛親啟。”
他就扯吧,天邊有多遠,他就能扯到多遠。
“莫天愛,這信,寄地方有些遠了。”他說:“是一個姓向的寄的。”
我雙眼一亮:“襄王,給我。”
“你不是不看嗎?現在倒是要了,我告訴你哦,這是叫莫離的家夥寫的,字跡倒是不錯啊,和你模仿得都是差不多的。”
“襄王,給我嘛給我嘛。”我軟聲地叫著。
“叫聲好哥哥。”他壞壞地笑,將信舉得高高的。
我望著那信,帶乎帶著巨大的快來一樣,當下也不去執守什麼,馬上就變節地叫了:“好哥哥,你把信給我看嘛。”
惡寒,傻孩子要人家喚他做好哥哥。
他哪裏好來著,長得好看的空皮囊。
為了看信,讓我叫他爹我也幹。
他也不逗我的,將信給了我:“好好看吧,這可是很難才弄進宮裏來的,當中的曲折,磬筆難書啊。”
長長地一歎息,像是個糟老頭一樣。
我並沒有心思去看他做作的表情。有些急,有些顫抖地撕開了信。
可是,我又舍不得看啊,看著信封上麵的幾個字,是莫離的,一筆一筆我都還記得清楚的。莫離寫的天愛這二字,真是好看。
抽出了信紙,淡淡的馨香和墨香味交織著,紙上那熟悉的字,多溫和啊,帶著莫離的幹淨,儒雅,淡泊。
看字,如看到他。
他在對我微笑,他在看著我,紙上行間的字,也像是莫離那暖暖軟軟的聲音了。
我一字一字慢慢看,慢慢地記在心裏。
“天愛,見信的時候,大概你會在想,為什麼我還沒有回來,勿為我擔憂,開春之後,我定回來,京城冬天雪冷,天愛請多珍重,我很好,不必為我掛念,行筆匆匆,多言道不盡,要照顧好自已。莫離。”
不多字,也就這麼幾個,多看二次,我就是倒過來也能背得出來。
信放在心窩口,貼著,暖暖的。
行筆匆匆,無需多言,莫離,我會照顧好我自已的,你亦也是。
我一直很乖,一直都不會讓你為我擔心的。
我抬頭哀憐地看著襄王爺:“我能寫信給莫離嗎?”
他搖頭,很是為難地說:“這怎麼可以,誰給你送,這信進來,你知道多難嗎?是禦學園裏一個文書官轉交的,可他不知你是誰啊,要送到永敬宮裏去,正巧路上碰到小王我,他行禮說要去永敬宮,我瞧到他手裏有信,就多話地問了一句何事才說出來的。是你的,當然是當仁不讓馬不停蹄地給你送過來了。”
“嗬嗬,好哥哥啊好哥哥,海墨好哥哥,這讓我怎麼謝你呢,要不我叫你一聲爹吧。”我甜甜地撒嬌著,想要膩死他。
我心裏高興死了,高興得想尖叫了。
他一頭黑線:“莫天愛,你找死嗎。叫我爹,你爹有我年輕,長得有我好看嗎,我可沒本事生出你這麼一個妖孽女兒來。”
我嗬嗬笑著不說話,其實我就喜歡氣你,氣到看你無語,看你氣結,看你跳腳,我就越發的開心。
神啊,原諒我這惡趣味,完全是李棲墨把我帶壞了。
不過看在他給我送信這份上,我也沒有多氣他的,隻是坐聊了一會,他便回去。
送來的糕點我嚐了一下,味道還是不錯的。
小蟈蟈也拿了很多布料進來,問我喜歡什麼,一件沒看得上眼的,宮裏的衣料,不是華貴就是顏色鮮豔著。
衣服吧,夠穿就好,穿得暖和就好,這宮可是很容易腐敗的,我可是時刻地警惕著,不讓自已陷落了。
宮裏這地方,就是教人本性改得快。
那些主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事做成天就走來走去,說三道四的,要是讓她們去挑石頭砌牆頭,看有沒有力氣再冷嘲熱諷。
伸伸懶腰兒,打個嗬欠又喝下大碗的薑湯,是啊,過年了,我又長大了一歲。睡吧,人家過年是高興的事,我過年,也就是過日子的事。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小蟈蟈拿著東西過來:“小姐,這是皇上讓人賜送過來的珠寶。”
“你們愛就用,不愛就擱著,我是用不到那些東西的了,瞧瞧我的腦門都傷了,隻能披頭散發的。”送什麼珠寶,還不如送我銀子來得實在,要不然就送我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