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寺坐落在環山腳下,居說很有曆史的了,是個清靜修身的好地方,也有些地位吧,不然不會指派了她來這個寺。
修什麼心,念什麼經啊,聞著這些倒是清新,思想完全放逐,不必去想什麼勾心鬥角的事。
主持是個上了年紀的尼姑,是個得道之人吧,雙眼中隱著智慧,對她還算是和氣,卻也不會媚俗,她現在畢竟是一個無身無份的人,從宮裏發到寺廟能有什麼好地位,幸好她也不會像那個釋然師太一樣,惡俗對待她。
彌雪賜了個修號,淨心,皇上意喻讓她淨心,都出宮了,還記掛著這些作什麼呢?她心裏現在隻有一個辰辰。她的寶貝。
不過叫她念經,還真是做不來的,即使她經過了不少風浪,依然是那個本性難改的葉彌雪,看著看著就會打瞌睡,更不用說抄經了那不是她能做的隻會浪費青梅寺的墨紙而已,主持也不為難她,任她自由來,自由去。
青梅寺的後麵就是大片大片的青梅,快過年了,大雪紛飛的,滿樹的梅花開得繽紛絢爛。
月光下,那香風吹拂著梅香,襲人心脾,醉人心神,一樹的花開,就一地的花影。
她坐在石凳上,細細地喝著青梅酒,吹著冷風,也想想辰辰。
“彌雪。”身後有個熟得蒼涼的聲音叫她。彌雪的眼熱了起來,轉過身,那一身戎裝的墨就在她的眼前,他真的瘦了,而且也黑了,身形似乎更是堅實了,隻是那眼蒼老了。
“墨。”她感動的叫。一別幾個月,他變了很多,一定受了很多罪吧,這些都是因為她。
墨坐在她對麵,雙眼烙熱的看著她:“彌雪,我打聽到,你發落到了這裏。”他的心裏滿滿是酸澀。
“對不起,墨,讓你受苦了,你現在好嗎?”她何必問,看他這些風塵仆仆的,必必是不好。
墨看著她:“彌雪,你的孩子。”沒有了嗎?
彌雪知他心裏想什麼,淺淺一笑:“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可愛的公主,叫辰辰。”
宮裏的規矩,但是漓就這麼忍心讓她們母女分離嗎?他該是高興的,得知她出了宮,連夜就騎馬冒著大風雪而來。
彌雪為他倒了杯酒,笑著:“來,沒什麼好東西,一杯薄酒,為你洗塵。”
墨一飲而盡:“這酒是我喝過最甘甜的酒。”
“這是青梅酒,甘醇細甜,慢慢的品嚐才會更入味。”她到了青梅寺就愛上了這青梅酒,很想辰辰的時候,她就猛地喝上幾杯,然後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隻不過是個修行的人,老尼也不會管她做什麼的,每天,她仍然是大魚大肉地吃,她想,是龍漓吧,真有心了,不過,她不感動。
“墨千言萬語說不盡,隻有一句話,我真的對不起你。”她持起杯子一欣而盡:“讓端太妃吃了苦頭,讓澈與你到北越去擴張領土,我真是混蛋,我無能為力。”她哭著,將心壓抑已久的難過哭了出來。
墨扶著她的肩,輕輕地拭著淚,心疼地說:“傻瓜,你哭什麼?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說過嗎?做錯了事就要懲罰。”
“可是,連累了你們。”
“彌雪,母妃一直想做太後,不是澈便是我來取代皇兄的地位,但是,我看透了後宮中的暗,母妃的事,我不想多說,無論怎麼說,她終究是我的母妃,但是她卻傷害了我心裏最重最重的人。”凝視著彌雪,訴說著她的深清款款,他不想再在她的身後,隻看著她,更想,好好地保護她,珍惜她。
彌雪深深地感動了,手也輕撫上了他的下巴,短須刺到她白嫩的手心,帶著淚,她印了上去,在他的頰邊輕輕一吻:“願得一心人,相守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