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真是及時啊,不過,又能如何呢?晚歌依舊是淡視著一身華貴的楓妃,她的神色並不好,看來,就算她出了宮,她在宮裏,還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看來,楚天還算是沒有被美色所迷,一頭撲在政事改革中了,她有些欣慰,也有些開心,居高臨下地看著楓妃。
百姓也不屑於跪拜她,就算她是皇上的妃子,但是太平的百姓哪個不知道,她是貴妃,她都不受跪,讓人唾恨的林知府妹妹,豈會讓人去跪拜。
楓妃看著林知府難過和狼狽的樣子,心如刀割,心裏的淚,一滴一滴地流著,身子搖搖晃晃的要宮女挽著。
“真巧啊,楓妃娘娘回來省親嗎?”晚歌淡笑著:“令兄正在那裏?”
楓妃閉上眼:“我哥哥有先皇禦賜的免死金牌,貴妃也不放在眼裏嗎?”
“免死金牌。”十四冷哼:“是他自已吃了毒藥,可與我們無關,在酒菜裏下了毒想要害我們,弄巧成拙了,不是他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我們要不要救他的問題。”
“對,這樣的人就是該死,活著隻會剝削我們,皇上都是我們大月英明的皇上,妃子的哥哥就可以亂收稅,公堂更是沒錢有理莫進來。就是皇上也不會這樣讓我們老百姓過不下日子,知府是官,也是皇上手下的官,可也不是一個殺人如麻,貪汙藏垢的壞官。”有人喊了出來,接著是更多的人叫,一雙雙憤怒的眼,都看著那華麗的楓妃,不管她的身份多尊貴,有貴妃為他們作主了,他們還怕什麼呢?
楓妃的臉色更是難看了,怎麼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這樣指指點點,她心裏是不好過,可是地上爬的是她的親哥哥,滿頭滿臉都是血,可憐的樣子讓她心痛到極點。
她咬著唇:“請你放過他一馬,有什麼罪,我來頂。”她看著晚歌,她知道,能救哥哥的,隻有她。
晚歌搖搖頭:“不是我救不救的問題,也不是看他可不可憐的問題,做錯事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大家心裏都有數,令兄已經承認殺了肖家一門二十五口,貪髒枉法之事更是不勝其數,這些已經是犯了律法,不是還給百姓,就可以彌補的,我說過,要是有一個人肯給他毒,便饒他一次,對他,很公平,大家都是人,沒必要把他往死裏逼,要怪就怪平日裏做事太狠毒了,惡人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仗著有免死金牌護身,就可以為所欲為,百姓寧願自已將那毒藥服下去身亡也不給令兄。”
楓妃顧不了身份了,走過去跪在地上:“求求你們,饒了我哥哥吧!就一次,我保證,他能改過自新,欠大家的災,必會還的,求求你們了。”珍珠一般的淚滑下了白玉臉蛋兒,楚楚可憐的讓人動隱惻之心。
一個老婦人人也跪了下去:“楓妃娘娘,你貴為娘娘,你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老身今天也不怕頂撞了娘娘,我家老頭子,就因為交不起稅,結果讓林老爺罰去開山,死在山上也沒有人知道,如果不是貴妃娘娘說皇上這幾年都不征收什麼稅謠,我們還蒙在鼓裏,這不是欺君嗎?這不是欺天嗎?我求求你,把我老頭子還回來,我求求林知府,我在衙門跪了三天三夜,左借右借錢才把屍體領回來,楓妃娘娘,我的冤情也無處可申啊。”
楓妃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是淚不停地流,朝那婦人磕了三個響頭。
一個中年漢子上來,滿臉竟是淚水,也不跪不拜,就直直地看著楓妃:“這毒藥就在我的手中,我真想把它吃了,讓他一起死,就心足了,我家閨女才十四歲,還沒及笈,林知府竟到我家來下親,硬要拉我家閨女過去做小妾,我夫人和閨女死活不依,竟然將我夫人吊在門上毒打,受辱的閨女一頭撞死,我從山上打獵回來,一肚子的火氣,去找林知府討個公道,讓他毒打了一頓,蒼天有眼啊,他終於有今天,誰能把藥給他,太平的百姓,有多少,沒有受過他殘殺的,這些,楓妃娘娘還得起嗎?還得起我家的閨女嗎?還得起我的冤情嗎?”他悲憤在大叫,熱淚滾滾,將藥瓶遞給她:“你要是沒有一點點的心了,你盡管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