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摸著梨香發,眼裏,有著無限的疼愛,“我的梨香,從來都是爭氣的,林家小姐,哪如你啊。”
是的,梨香是我們殷家的驕傲,是我們殷家的掌上明珠,打小,我就知道。
爹爹又問上官雩:“上官公子對這畫賽,可喜歡?”
他的眼裏,寫著嘲諷,聳聳肩,“沒有能入眼的。”
“上官公子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看過了高山海雲,這些焉能入你眼。上官公子,小女的梅花雪海之圖,就送與上官公子……”
爹爹還沒有說完,上官雩就站起來打斷他的話:“不必了,我並不喜歡看那些,為你治病,也是緣,我是想看看這七月初七,有什麼的不同,不過發現讓人失望透頂。殷老爺頭疾已壓住,隻要按時用藥,一個月之內,就能好起來,萬不可氣,氣急攻心,可會讓你連行走都難。過兩天我就回京城。”他說完,就往內院而去。
我驚心,怎麼會這樣,氣急攻心還會連行走都難。天啊,最好不要再有什麼事發生了。
一切都過去了,梨香不會和樓玉宇再糾纏了,天下男子多的是,何必隻吊死在樓玉宇的手裏。希望,一切都過去啊,我不知道,這些,卻是那罪惡之事的源頭。
我向爹爹告辭,爹爹並沒有再多看我。
我將梨香的畫交給她的丫頭,自個兒抱了畫去後院。
小睡一覺,滿眼困意,一身的燥熱去了大半,看看窗外,竟然是紅霞滿天,好一幅瑰麗的風景啊,隻是我無心於畫了。
上官雩的不快,讓我歎氣,我知道他在生氣。他一直罵我笨蛋,大概是因為我不像他,我不喜歡爭風頭,不喜歡去踩風浪。他說他要回去了,我竟然有些不舍。
小靜又來找我,在院裏陪他玩了一會,天色就暗下來,用過晚膳,我拿著那《孔雀開屏》去找上官雩。
他正在收拾著他的醫書,看見是我,頭也不抬,也不問一句。
我笑笑,找張椅子坐下,“上官公子,現在就收拾啊。”
“廢話。”他冷冷地說。
這麼不近人情,人與人之間不就是從廢話開始熱絡起來的嗎?
我將那《孔雀開屏圖》遞給他,“給你的。”
“不稀罕。”他冷冷地說著。
我頭痛地拍著腦袋,“我八成是惹火你了,我得罪你了,對不起,我錯了。”
他將手中的東西一扔,雙眸像是燃燒著火焰一般看我,“倪初雪,你錯了,你錯在哪裏?”
唉,我也不知道我錯在哪裏。
我支著下巴,無辜地看著他,“我不知道。”
他眼裏的火,似乎要跳出來了,一閃一閃的,又似要將我吞噬一樣。
我縮縮肩,“你先別生氣啊,聽我說兩句行不行?那個,是我不對啦,不過,我真的不喜歡出名的。第一,我從來不認為什麼都能占個第一,越是樹大,就會越是招風,我喜歡平平淡淡,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就好。要是什麼都第一,每天都多的是人上門,談來說去,焉有時間靜下心來做自己的事,那這個第一,很快就會成為過去。畫畫並不是想要什麼名次,我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我並不想打破,喜歡的事,不必要排個名次的。”
他坐下來,眼裏的火焰消失了,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我,“很是聰明啊,倪初雪,如此的淡泊,什麼也不在乎。”
我笑笑,有些調皮地說:“你要是拿金子來引誘我,我會收下的。”
“想得美,倪初雪,你假清高去吧。”他邊說,邊將那《孔雀開屏》收拾起來,“還欠我的醫理圖呢?別想要賴掉,還有山水圖。”
“怎麼那麼多啊,好吧,我盡快畫給你,你什麼時候回去,真的不再等等嗎?”竟然,有些不舍了,唉,好陌生的感覺啊。
他輕笑,“如果你想留下我,你就直說。”
我是不舍,不過也不必說得這般坦白吧,我結巴著:“你、你少胡說。”
“笨蛋,我過兩天就得回去,京城有些事待處理,還欠我的畫,好好地給我畫。”他凶巴巴地說著,“我可不要你敷衍所畫出來的。”
我點頭,“好,大爺說的是,我馬上就回去連夜畫,你別吼那麼大聲。”
“不。”他看著我,“先別急,明天就帶我去逛一圈秦淮的好風光吧!不得帶到有狗的地方去。”他警告著。
我樂不可支,我想到他給狗咬痛的事。
但是我知道,萬萬不能笑出聲的,不然,他又會罵我醜女了。
我點點頭忍著笑說:“好,明就我就帶你去逛盡秦淮最美的風光,也盡盡地主之誼,謝過你為我爹爹治療。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