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淨沒敢去看秦綰,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放下一切帶她離開。
可現在,他不想。
就算花折和賈越是他的父母,他的身上沒有血海深仇,他與蘇喬之間沒有半點恩怨,他也不想放開蘇喬了。
他需要蘇喬,來成全他,來成就他。
相比秦綰,他更在意黎家莊的莊主之位。
厲恒找過來的時候,黎淨正站在院子裏發呆。
他就那樣站著,人已經麻木。
他不敢借酒消愁,因為喝酒,他已經毀了秦綰一輩子。
他是知道楚如涼不會輕易妥協,也知道楚如涼會握著秦綰這顆棋子,才在剛剛拒絕與蘇喬和離的。
他自然不會把秦綰逼入絕境,他怎麼能忍心!
“你來做什麼?看熱鬧嗎?已經看夠了吧!”黎淨對厲恒帶著很深的敵意,此時更是豎起眉頭冷冷的說著。
如果不是在大楚的太子府,如果不是蘇喬在中間,他早就與厲恒翻臉了。
竟然敢混進黎家莊,而且他沒能發現。
真的是一個可怕又危險的存在。
偏偏蘇喬那麼在意厲恒,一直都護著他。
“的確看夠了。”厲恒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站著,也順著他的視線向前方看去。
天色已經大黑,從這裏,什麼也看不到。
隻能看到漆黑如墨的天空。
今天的夜特別黑,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風燈在這樣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孤寂。
“你應該已經知道花折是你的親生母親了。”厲恒也不看他,眼望著前方,低聲說著:“那麼,你與喬喬之間的恩怨,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就算花折是我娘,她沒死,好好的活著了,她也是恨蘇喬的。”黎淨終於正了正臉色,沉聲說著:“所以,我的仇恨,並沒有錯。”
厲恒卻咬了咬牙:“花折憑什麼恨喬喬?當年是她自己做錯了一切,害了她自己,害了喬喬的母親!”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是非對錯?”黎淨冷哼:“你說的對,在我這裏未必是對的,你的錯,在我這裏也未必是錯的,你不是我,又怎麼能理解我的痛?又怎麼能理解我娘的痛?”
“你……簡直無理取鬧。”厲恒沒想到黎淨會如此說,這就是要吃定蘇喬了。
還真是無恥至極。
“我就無理取鬧,怎麼了?”黎淨一副有種你打我的架勢,嘴角扯起一抹弧度,那樣子,十分欠扁。
如果蘇喬在這裏,當場就會擲飛鏢。
都擲到黎淨臉上那種。
“你以為這樣困著喬喬,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厲恒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控製情緒,鎮定下來才能冷靜思考問題,才能找到應對的辦法。
“你錯了,我想要的,從來都隻有喬喬。”黎淨也收了情緒,說的一本正經:“如果我要報仇,何必要娶她為夫人,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他的確萌生過幾次殺了蘇喬的想法。
可想到蘇喬身上的秘密,又忍了。
現在,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與蘇喬之間沒有恩怨。
他更不會殺她了。
“你不過是覬覦她身上的寶藏圖。”厲恒眯了眸子,猛的抬頭看向黎淨,麵色森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