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葉謙本來在專心恢複傷勢。
這一小小的變故,頓時打亂了他的節奏。
外麵的吵鬧哭喊聲他當然聽見了。
“沒啥事!”
素素哀聲歎氣,一臉擔憂說道:
“家屬過來認領屍體,我們將臣門與後卿門開戰好幾年,每個月都會上演一出!”
葉謙心中默歎,這也是宗門弟子!
享受宗門福利庇護,自然也要為宗門而戰。
求道中途而生死道消,本是常事!
既然踏入道途,一路危險與機遇都該心知肚明。
但說是這麼說,房外發生的事情,簡直是人間慘劇。
隕落修煉者的親友哪怕再怎麼心裏有數,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也會問一句為何偏偏是自己遇到這等慘死,為什麼不是宗門其他人?
沒有怨毒是不可能的!
但這種怨毒,麵目可猙,其情可憐。
遷怒自然不可避免。
尤其對象還是無依無靠,修為不高,地位低下的趕屍人。
這種怨毒遷怒自然會被無限放大。
“習慣就好!”
素素小臉像模像樣地安生歎氣地補充了一句。
“他們鬧一會就會離開,沒事的,我去陪爺爺,小哥你先休息療傷,有什麼事喚一聲便可!”
素素反倒寬慰了葉謙兩句,而後匆匆離開客房,往爺爺劉能那邊趕去。
葉謙沒說什麼,神魂外放,注視了片刻。
正如素素所言,戰死者的家屬也就隻是叫罵,發泄無處安置的悲哀,見劉能與素素一句話不反駁,低頭半天無語,沒多久也就歇下。
叫罵聲漸漸消失,戰死者家屬和劉能爺孫陷入一片無言的沉默之中。
過了好一會,一個中年人拱拱手走出,滿臉哀傷向劉能低聲道:“我家幼子名叫富康,還請劉執事找出屍身,讓我夫妻帶回家族安葬。”
“富康麼!”小老兒劉能麵無表情,右手一揮,庭院中出現一具麵目焦黑的屍體,看不出原先的模樣,心口出現拳頭大的空洞,心髒已經不見。
“兒啊……”中年人身後一個美婦見到屍體,瞳孔猛地一縮,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哪怕知道自己兒子戰死,但屍體變成這幅模樣,將美婦死撐著的最後一口心氣打散。
哪怕是修煉者,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不可承受之中重。
中年人瞬間出現在美婦身邊,直接抱住美婦,眼中滿是苦澀,卻沒有選擇用靈力將人喚醒!
這個時候,或許暈著休息更好一點。
旁邊的有些家屬也開始小聲哭泣起來。
富康可是內門弟子,屍體都成這樣,其他人能好到哪裏去?
“內門弟子富康在此,請這位家屬拿出門中令牌,並在此畫押!”
小老兒劉能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副桌凳,輕車熟路地拿出一副玉簡串聯成的玉書鋪在桌子上,不帶絲毫感情地注視著中年人。
“麻煩了!”中年人拿出一塊紫色令牌,一道紫色光線從令牌中投射進入桌子上的玉簡中。
玉簡上,頓時顯現一排文字與圖像,說明著中年人的身份,是門中外門長老,同時也證明中年人是富康的父親。
“身份核實,內門弟子富康的屍體就交換給您了!”
小老兒劉能點點頭,隨手截下一道射出的紫光融入玉簡之中。
這便算是畫押,留下這位戰死者家屬的專屬氣機。
“節哀!”小老兒劉能將內門弟子富康的屍體收入一個儲物戒指中,交給中年人,嘴中帶著沉重吐出兩個字。
“嗬嗬!”中年人接過戒指,嘴角扯出一抹慘笑,最疼愛的幼子慘死,還節哀?
可怨誰呢?
門中與後卿門開戰,他當初也是投的讚成票,更是為了支持身後的勢力,以身作則將自己的幼子派往前線,本是做做樣子,順道在前線混點功勞,如今卻天人永隔!
天意弄人!
中年人慘笑著抬頭,藍天白雲,風景宜人!
他一手抱著自家夫人,一手緊握著裝有幼子屍體的儲物戒指,這賊老天!
中年人離開,其他人也開始順理成章地從趕屍人劉能手中接過裝有屍體的儲物戒指,一一離開。
與來時的喧囂相比,都沒有再吵鬧謾罵。
“你要是敢去與後卿門的雜碎戰鬥,爺爺就打斷你的腿!”
小老兒劉能送走最後的家屬,手中還有五具沒人認領的宗門弟子遺體,他看看遺體,再看看身邊的孫女素素,摸著素素的頭,溫柔地說著嚴厲的話。
“素素又不傻!”素素翻了翻白眼,撇撇嘴說道,傻子才去拚命。
“還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為了個古墓,都死多少人了!何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