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茗晃蕩著小腿,摸了摸身上的衣袍,“我又不怕,她若喜歡看我穿,我就穿著給她送葬好了。”
回寢宮的路上,惠兒跟在承希皇後身後,剛剛拿過衣服的那隻手越發的疼痛難忍,不過片刻,整個手掌開始變黑,惠兒驚叫一聲,承希皇後不禁回頭。
看著惠兒烏黑的手掌,承希皇後頓時驚慌退後,“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在手上塗過藥了嗎?”
“皇後娘娘,救我,救我!”
惠兒驚慌的伸著手,那疼痛的感覺已經讓她難以忍受,可是看著她烏黑的手掌,承希皇後哪裏敢去碰她。
“你們幾個,快點扶她回去。”
聞言,幾個宮女惶恐上前,扶著惠兒趕緊往回走,生怕被人看到她這般,承希皇後腳步一急,頓時有些頭暈,她穩了穩腳步,隻當是著急過後的正常現象。
回到寢殿後,不過半天的時間,惠兒毒蔓全身,而扶過惠兒的幾人也皆有惠兒的現象發生,從手上開始一點點毒發,承希皇後頭暈的現象愈發明顯。
曾幫承希皇後準備塗木枝的範太醫聽聞此消息急忙而來,可是當他趕來時,惠兒已經不治身亡,而那兩個同樣中毒頗深的宮女,範太醫也稱無藥可解。
承希皇後中毒不算太重,隻是稍微被氣味所熏迷,但此毒範太醫並沒有接觸過,所以對於解毒他根本就無從下手。
“為什麼會這樣?本宮根本沒有碰過那件衣服,為何連本宮也會中毒?”
承希皇後虛弱的靠坐在床邊,她實在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才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宮裏的人就死的死暈的暈,可是直到現在她也沒有聽說那個孩子出事的消息。
“敢問皇後娘娘,這件衣服你還曾交到過何人之手?臣驗過衣服上的毒,上麵除了有臣給你的塗木枝,還有另外一種更為強烈的毒性,這種毒臣從未見過,一時之間怕是找不到解毒的法子。”
“你說什麼?沒有法子?這衣服上的毒都是經你之手,如今你竟跟本宮說沒了法子?”承希皇後虛弱的底喝,饒她怎麼都想不到,她自己下毒最後害到的人會是她自己。
“娘娘請息怒,這衣服上的毒的確不是臣給您的塗木枝,娘娘還是想想,這衣服到底經過誰的手,此毒並不簡單,恐怕隻有下毒的人才能解您的毒了。”
聞言,承希皇後本就發白的麵色更加難看,她無力輕喘,說道:“這衣服一直都是惠兒再管,如今她死了,誰知道它還經過誰的手,不過……”
說到一半,承希皇後頓了頓,她轉頭看向範太醫問:“你曾說,那塗木枝隻要接觸大量膚體便會使人神識渙散,以致窒息而亡,這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
“如若是少量的觸碰,少說會在一天內毒發,兩天內亡故,可若是製成衣服穿在身上,多說也就兩個時辰便會身亡。”
聞言,蒼白的嘴角來不及勾起,就聞外麵傳來一聲高叫……
“陛下駕到——瑞世子駕到——茗公主駕到——”
驀地,承希皇後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頓時變的驚恐萬分,從他們離開孝陽殿到現在,少說也有三個時辰了,不是說兩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她會跟陛下一起來?
看著蹦蹦跳跳走進來的唐雨茗,皇後驚愕的瞪大了眼,再看看她身上仍是穿著她送去的那件毒袍,她居然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看著皇後那蒼白無色的臉,唐雨茗小嘴一勾,邪惡的笑了笑,隨後,她突然跑進,一下子撲到了承希皇後的身上使勁的蹭,“皇後娘娘!”
那膩歪的一聲簡直能甜到人骨子裏去,可是被她抱住的皇後此刻卻身形僵硬,驚恐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尊皇含笑走近,見唐雨茗與皇後這般親近,心中甚是歡喜,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範太醫,這才發現承希皇後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皇後這是怎麼了?聽茗兒說,你上午去了孝陽殿看他們,還給他們送了衣服,這小丫頭對你送的衣服喜歡的不得了,連孤要碰一下她都不肯。”
聞言,皇後的臉色更加慘白,她慢慢低下頭,看著始終都沒有從她身上離開的唐雨茗,然而從她的眼中,她再也沒有看到原有的單純,那滿是邪惡的目光好似在告訴她,她做的一切她都知道,而她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那都要怪她自己。
一旁,範太醫看著身穿毒袍的唐雨茗,眼底同樣是不可思議,那塗木枝雖不是能令人馬上毒發的毒藥,但是也不可能有人穿著被塗木枝浸泡過的衣服還一點事情都沒有。
“皇後娘娘臉色不太好,怎麼了,生病了嗎?”唐雨茗一臉無辜的看向範太醫,而後又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尊皇,那什麼都不知道的勁頭當真是裝的無可挑剔。
“沒,本宮沒事,隻是最近比較容易疲乏,所以才叫範太醫過來瞧瞧。”在尊皇麵前,她豈敢說自己中毒之事,倘若被尊皇追問,就算她不毒發,恐怕也要身亡了。
唐雨茗眨著烏黑的大眼四處看了看,隨後疑惑道:“咦?為什麼早上那些宮女姐姐都不在了?”
聞言,尊皇也不禁有些奇怪,“是啊,惠兒不是一直都不離開你身邊的嗎,今日怎麼沒有見到她?”
承希皇後暗自緊了緊手,從這孩子進來後的種種表現來看,她定是知道發生了很麼,可是這真的可能嗎?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