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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了人,他們幾個自然不能再住客棧,一處荒屋,蘇子辰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南影身上的傷口,並給他服下唐歡歡早已準備好的一顆丹藥。
南影曾經在聊城見過蘇子辰,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如今再見他會變成救他的人,心中的疑惑不盡,但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相問。
一旁,墨城君坐在燃起的火堆前看著昏睡的唐歡歡,許久,他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蘇子辰起身來到唐歡歡身邊,將那蓋在她身上的貂絨鬥篷往上提了提,“她身子不好你應該知道,為了救人,她以精氣封穴,強抑體內病因,這幾日來她頻頻惱怒,精力耗盡,也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
聞言,墨城君不禁開始陷入沉默,他之前就覺得她的病好的太過突然,原來她竟是用這種方法來換取自己幾日的安康,可是如此一來,他就更加懷疑她的動機,她救人也就罷了,居然還能舍命到這種地步,若隻說是受人所托,他是說什麼都不相信的。
南影拖著傷重的身子走近,他再次確認似的看了唐歡歡一眼,確定自己真的沒見過她,轉而看向蘇子辰問道:“這位姑娘到底是何人?她口口聲聲的叫著我們王爺的名字,可是在我的印象中並沒有見過她。”
看著那張妖冶異常的臉,蘇子辰心中不由感歎,她如今變成這個樣子要來怪誰?
如今她已麵目全非,即便今日真的將宮洺救出,那麼又有誰保證宮洺會認出她?倘若連他都認不出,那她這般舍命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是蘇妙一,你沒見過她,也許你們王爺見過,不過話說回來,今日在斬台上的人為什麼會是你,你們王爺呢?”
“我們在回京的路上遭遇埋伏,王爺負傷被捕,途中一個被人收買的官兵突然送了封信,信裏寫著李代桃僵,正好那時真正見過我們的人也不多,幹脆我就假扮成我們家王爺,而我們王爺就趁機離開了。”
聽聞此言,蘇子辰甚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你可知給你送信的是何人?”
南影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那個被收買的官兵在第二天便在沒出現過,我就是想問也無從問起。”
這是說起來有些邪乎,他們被伏擊之事他是過了那麼久之後才得到的消息,可是有什麼人居然比他們琳琅閣下手還要快,竟然在中途就已經知道宮洺被抓之事,並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掉包。
蘇子辰怎麼都想不通,他轉而看向墨城君問,“墨城君,這件事你怎麼看,會不會是有人另有目的?”
聞言,墨城君微微垂了下眼眸,“不管這人是何目的,我都覺得他沒有害人的意思,不然的話又何必大費周折的將人救走,直接不管,任由他自生自滅豈不是更好。”
這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蘇子辰若有似無的點了下頭,突然感覺身旁的人動了一下,一驚之下他趕忙斂回思緒,“妙一,你醒了嗎?”
麵前的火堆烤的她臉上有些發燙,睜開眼,琉璃般的紫眸裏盡是炎炎火光,眼眸輕抬,她看向南影,弱弱問道:“宮洺在哪?”
這微弱之言一出,墨城君不禁看了她一眼,南影為難的看了看蘇子辰,又看了看墨城君,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子辰輕歎一聲,出言安撫,“你放心吧,他逃出來了,並沒有落入東晉人的手中,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合再去想這些事,現在最首要的就是先將你的身子調理好,他那麼大個人了,定是會將自己照顧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沉重的喘息像是一場大戰過後的疲憊,唐歡歡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可不可以讓南影跟我們一起回去?”
“可以,南影跟我們回去後,先跟墨城君一起去北堂,我已經跟墨城君說好了,他也已經答應了。”
唐歡歡心裏想什麼蘇子辰再清楚不過,她如今身子這般,他又豈敢讓這些瑣碎的事來煩擾她。
聞言,唐歡歡輕輕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墨城君,“麻煩你了。”
“無妨。”
紫眸輕闔,唐歡歡再次睡去,看著她這般模樣,三個男人心中思緒各異,整整一夜,蘇子辰始終在她身邊守護,即便是累了也不過是閉上眼小睡一會,而墨城君則是坐在一旁,看著那張妖嬈的容顏,整夜都沒有離開過視線。
琳琅閣
唐歡歡一言不發的站著,蘇子辰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便準備攙扶她回房,南影突然跟他們一同回來,各長老心中雖為顧忌,但墨城君在蘇公麵前開口要人,他們也實在也不好說什麼。
正欲離開,門外一個家徒帶著一個小童走了進來。
“蘇公子!”
一聲高喚,身後的小童笑顏一展,大步上前,看著眼前的人,唐歡歡眼眸一縮,“綠繡?”
綠繡一身男裝,滿麵土灰,她看了看唐歡歡,半晌過後猛地一驚,剛要開口,卻被身後的南影驚愕的打斷,“綠繡姑娘?你怎麼會找到這來?”
綠繡聞聲回頭,見到南影,又是一驚,“南護衛?你……”
話沒說完,又發現站在南影身邊的墨城君,綠繡蹙著眉仔細看了看,而後小心翼翼的問:“榮王殿下?”
聞言,墨城君眼眸一縮,而南影的臉色也稍稍變了變。
“他是墨城君,北堂堂主。”唐歡歡費力開口,打斷她的胡言亂語。
幾個月不見,這丫頭莫不是瘋了,居然能將他認作是宮洺,他臉上的那塊鐵從早到晚的帶著,說不定是麵目可憎所以才不忍見人,宮洺的那張臉可是她最為驕傲的,他才不會帶那破東西呢!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綠繡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目光始終在打探墨城君麵具下的麵容,在她的印象裏,南影隻對他家主子是這副追隨之狀,倘若他不是榮王,那南影又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