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著第一個來的會是誰?”雲韻再次問道。
穆不韙忖了一下,胸有成竹道:“定是那姐妹中的姐姐。”
“為何?”
穆不韙笑道:“那姐妹花看似情深,實則暗流湧動,特別是那姐姐,精通算計,定會想盡辦法與她妹妹分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此處,想要獨吞功勞。”
雲韻擔心道:“那她來了我們該如何?”
穆不韙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青冥洞,道:“那姐姐雖然精通心計,卻也因為太過精通所以為人十分狡猾多疑,這便是我們突破的點。”
在花域土生土長,穆不韙對一切都了然於心。
“所以我們要瞄準她多疑這個性格特征下手?”雲韻的腦海中似乎已經有了思路。
穆不韙點點頭,然後叫雲韻走了過去,同時低聲道:“一會我會隱藏在青冥洞外,你則是徘徊在青冥洞前……”
穆不韙的聲音非常低,這世上恐怕隻有雲韻一人知道她說了些什麼。
此刻大霧越發的弄,已經到了一米開外便人影模糊的地步,雲韻獨自在青冥洞外走來走去,看上去心事重重。
倏忽間,青冥洞外最右側的小路一陣聳動,一個人影在那地方閃動,這動作雖細微,雲韻卻瞬間便注意到了,不過雲韻並未有反應,依舊不斷的徘徊。
“你在哪裏走什麼?”姐姐一眼看到雲韻,不過她並未魯莽上前,而是現身詢問。
雲韻一愣,她想過這姐姐許多種出場方式,可也絕想不到她會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我走什麼與你何幹?”雲韻停下了腳步,身體卻靠近青冥洞。
那姐姐向前走了幾步,雖說靠近了幾分,卻也不敢太過靠前,這時候才問道:“青冥洞可是花域有名的禁地,你在洞外走來走去指不定便會被它吞進去!”
雲韻笑道:“你不是就盼望著我死麼?”
姐姐冷冷道:“我的確是盼望著你死,可你若是屍骨無存我卻是白忙活一場。”
“穆不韙呢?”說完之後姐姐緊接著問道。
雲韻臉上忽然悲傷神色:“我與她逃到這死胡同,二人皆是身負重傷,自知生路被斷,她便置之死地而後生,進了這青冥洞,沒曾想卻再也出不來了。”
“穆不韙死了?”
姐姐一直盯著雲韻,看著眼前的肥肉走來走去卻半點沒有上前的意思。
雲韻也沒想到這人如此謹慎,她死也不看穆不韙埋伏的位置,然後一步一步靠近青冥洞,同時絕望道:“既然穆不韙都死了那我肯定也活不了了,與其死在你這種人手裏不如投洞自盡。”
說著雲韻便真要衝進青冥洞,此時那姐姐依然未動,她以為雲韻是故意嚇唬她。
雲韻一步一步靠近青冥洞,心中卻是十分著急,這人竟如此沉得住氣,自己若是真掉進青冥洞那可就真的完蛋了:“可惡!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雲韻都已經走到青冥洞口那姐姐還是未曾過來,雲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索性真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般想著雲韻便真的雙腳一跳,竟真的準備跳入青冥洞中。
隱藏在一旁的穆不韙都已經忍不住衝出,雲韻這是真的那性命來賭啊。
那姐姐隻想帶回雲韻的頭顱,然後換取自己的獎勵,可若是雲韻屍骨無存便死無對證,到時也沒法子交差,千鈞一發之際,她終於是原地一個俯衝,速度像是獵豹一般,瞬間衝到雲韻身側。
此時雲韻已經半個身子落入青冥洞,這人一把抓住雲韻的一條腿,兩人就這麼凝固在青冥洞前。
“你的人頭是我的了!我……”
這女子剛想動手解決雲韻,可下一刻卻有一柄漆黑的長劍從她的身後透到了身前,黑劍之上還殘留著湧動的血液。
“這……”女子渴望著想要回頭看看,下一刻黑劍突然爆發淩厲劍氣,這女子的內髒立馬被破壞成渣,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時候女子的手一鬆,眼看雲韻又要再次落入青冥洞,不過這時候穆不韙已經探出一手抓住雲韻,她微笑道:“沒事吧?”
雲韻臉色蒼白,剛才半個身子掉入青冥洞,雲韻簡直魂兒都快嚇飛了,那種刺骨的冰寒是雲韻這一生體驗過最極度的,青冥洞的環繞這無匹的劍氣,雲韻感覺那劍氣隨便一刮便可將自己碎屍萬段。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青冥劍發出的淩厲劍氣,與那種劍氣相比起來穆不韙的黑劍之氣簡直如同兒戲。
這輩子雲韻都不想再次進入青冥洞。
猛地甩甩頭,雲韻臉色蒼白道:“沒……沒事。”
穆不韙將雲韻從青冥洞中拉出來,臉色卻很是不好:“之前的動作太冒險了!怎麼不能將自己的性命當做賭注!”
雲韻此刻臉色才算是恢複了些血色:“可這人太過狡猾,絕不易上當,要想讓她相信必須做出讓她相信的事情。”
穆不韙沉默不語。
這時候雲韻適時的打破沉默,問道:“接下來如何?第二到的會是誰?”
不知不覺雲韻已經將穆不韙當做向標,穆不韙說什麼就是什麼,因為到現在她還沒有算錯一件事。
穆不韙看向青冥洞外的大霧,沉吟片刻,說道:“我早說了,孟曉仙肯定會是最後來的,她需要有人替她踩雷,所以接下來我們便等著妹妹便可。”
聽著穆不韙的分析,雲韻唯有不停點頭。
並不是說雲韻腦子不好使,而是她初來乍到,根本不了解這些人的性格,自然便無從對症下藥,可穆不韙不同,她自小在花域長大,對所有東西都了如指掌。
聽完穆不韙的分析,雲韻這才看向地上的屍體:“她的屍體怎麼辦?扔進青冥洞?”
穆不韙搖搖頭:“不!她的屍體還有大用。”
雲韻不解:“什麼用?”
穆不韙解釋道:“你是不是覺得那妹妹定然是個呆子,腦子不靈光?”
雲韻點點頭,她與這對姐妹雖然接觸不多,可一直以來妹妹似乎都被姐姐牽著鼻子走,看上去也像個呆子一般,很是傻愣愣。
見雲韻果然點頭,穆不韙輕笑一聲:“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這妹妹非但不呆,反而狡猾極了,表麵上裝的傻愣愣,心裏卻比誰都要清楚。”
“你怎麼知道?”雲韻問道。
穆不韙臉上出現一抹特殊笑容:“有一次她們姐妹分開任務,我便碰巧瞧見過妹妹設計陷害同門的一幕,被她害死的同門臨死前都不敢相信她是那樣的人。”
“這便是扮豬吃老虎,這位妹妹已經將這個絕招練的爐火純青。”
雲韻心中大驚:“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若是讓我單獨碰上她隻怕也會著了她的道。”
“不僅是你,若是我沒瞧見那一幕的話接下來恐怕我們便會葬身她手中,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既然我已經知道她的底細,便能夠想出法子對付她。”
雲韻再次問道:“什麼法子?”
穆不韙意有所指:“狡猾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膽小如鼠,猜忌多端,不敢隨意妄動。”
說完之後穆不韙拿出手中的漆黑長劍,當著雲韻的麵一劍插入了地上屍體的胸口,而且是從正麵刺進,看上去就像是穆不韙正麵擊殺了這位姐姐一般。
做完這一切穆不韙才笑道:“你將這插著黑劍的屍體放在青冥洞前,那妹妹趕來時定會十分驚疑,甚至認為是我一對一擊殺了她姐姐,這樣一來她對我們的實力便會失去判斷。”
“那我呢?我做什麼?”雲韻越發的佩服穆不韙,此人膽大心細,簡直是雲韻見過的最極者。
穆不韙看向前方的大霧與樹林,指著前方兩派大樹說道:“你解下腰帶,拴住左邊的一根樹枝,同時自己藏在右邊的茂密樹木中!”
“因為當那妹妹看到自己姐姐被我正麵擊殺後必定會膽戰心驚,然後隱藏到兩排大樹下,那裏是最佳藏身點。”
雲韻接話道:“因為這妹妹狡猾膽小,到時候我扯動左邊的樹枝,她必定條件反射的退到右邊,這時候我便有機可趁,足以拿青冥副劍刺穿她的心髒。”
穆不韙眼中露出讚賞的目光:“對!而且因為花神山的特殊禁製,大家的神識都已經失靈,能夠給她判斷的隻有耳朵和眼睛,你大可不必她會發現你。”
“這便是所謂的放長線,釣大魚。”
雲韻臉上露出難以掩蓋的喜悅,可她臉上的喜悅下一刻便停滯在了臉上,因為一個聲音從大霧中傳了出來。
“果然是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