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自是知道該來的總歸會來,早在他把汐月從允文身邊帶走的時候起,他和這個侄兒之間的親情就不複存在了!
“父王,眼下這朝廷正在大勢的削藩,依孩兒看,我們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奮起而反攻!”朱高幟覺得父王如果現在聯合其餘藩王,對抗朝廷的話,是再好不過的時機了。
燕王沉默不語。
他想起了允文登基之後的那幾日安妃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那日在明月閣,汐月逗弄著一隻圈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燕王過去緊緊環住汐月的腰身,自從允文登基後,燕王就越來越怕允文會把安安從自己身邊帶走,他的臉緊緊貼在汐月的臉上說:“安安,你永遠都是本王的,答應本王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本王好不好?”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怎麼會說這樣的話,臣妾是不會離開你的,不會!”汐月安慰燕王,有的時候他真像一個大孩子,敏感脆弱的讓人心疼,汐月知道他定是知道了允文登基,他怕自己會離開他!
四年了,整整四年,燕王對自己都是一日既往的好,原本汐月以為王爺對自己隻不過是貪戀自己的美貌,對自己一時的興起罷了,很快自己就會像這王府中的諸位夫人一樣,成為一個過氣的人。
可是沒有,這四年燕王把自己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對自己的好,讓汐月原本冰封的心在一點點的複蘇。
“安安,你所說的,可是真的?”燕王聽到汐月不離開自己,心裏很是激動,他扳過汐月的肩膀,笑的很是燦爛,那眼角的魚尾紋像是綻開的兩抹雛菊,在他成熟俊逸的臉上是那般的動人。
汐月點點頭,“王爺,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可好,無論怎麼樣都要像先皇當年下的詔書一樣,永世不踏入京城一步,永世不和允……”汐月把將要說出口的‘文’字又咽了下去,“永世不和當今皇上發生任何衝突,就這樣做你的燕王,可好?”
燕王聽到汐月提起允文,心裏很不自在,“你還是忘不了他,對嗎?”
汐月垂眸,“這麼些年了,難道王爺還不明白汐月嗎?”
不,燕王就是太明白她了,她的性子執拗的很,又認死理,他知道這麼些年,汐月過的並不像她嘴裏說的那般輕鬆,她的心裏始終是有那個人存在的。
燕王緊緊把汐月攬入懷中:“隻要你不離開本王,本王就答應你,有生之年不再踏入南京城半步,也不會和當今皇上發生任何的衝突!”
眼下,這允文削藩的力度卻是隻增不減,燕王著實有些擔心了,自己該是怎麼辦,才能做到安妃所交代自己的呢?
燕王正在思考安安還有幟兒自己所說的話,不想王府傳來話,說是皇上有些想念四皇叔了,但是先皇有旨意,四皇叔不能跨進南京城一步,隻好接四皇嬸和幾個兄弟們進京麵聖,今早淑妃,已經和二世子,三世子上路了,安妃見皇上要帶走淑妃他們,也跟了去。
其實安妃是想保護淑妃和二位世子,她知道允文是衝著自己來的,隻有自己同去,才能確保王妃他們的安全,再說她想要奉勸允文,讓他收手,不要繼續了,她不想讓曆史的悲劇重演!
燕王心裏一驚,這明顯是允文的計謀,這是要開始製裁自己了嗎?
淑妃自是知道允文的想法,但是她若不走,那便是抗旨,抗旨這隻能讓皇上有了燕王不忠的借口,可是近來燕王正在幟兒的府邸商量大事兒,現在通知他已經是來不及了,朝廷的人已經在等了,而且說自會去軍營通知燕王。
不想淑妃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這燕王才收到了消息,守城的人見是王妃,安妃和兩位世子,自然放行,等到燕王和朱高幟趕到城外,得知淑妃她們已經走了將近兩個時辰。
“怎麼辦?父王,我們究竟還是晚了一步,眼下就是動兵,怕是不行了,會涉及到娘親和兩個弟弟的安全!”朱高幟實在不放心娘親和弟弟,就告別父王想要快馬加鞭地去追趕娘親她們,燕王不允許,但是朱高幟說自己去了,畢竟可以和娘親和弟弟們相商著,看如何才能得以保全性命。
燕王不知道該是怎麼辦,連安妃也去了,她是不是本來就想走了?她是不是幾年以來一直想著離開自己呢?燕王的心有些痛。
朱高幟趁著燕王還在躊躇之際,騎了匹快馬向城外趕去,他一定要保護好娘親還有弟弟們!希望父王也能盡快想到辦法,有朝一日把他們從南京城中接回去。
燕王望著朱高幟遠去的背影,心裏默念著,希望自己的孩兒和夫人們能夠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