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明白天帝為何把鳳息交給他的時候說,“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讓她高興的事。”
長琴聽了這話唇角彎了彎,柔聲道,“那你早日醒來,我便隻看你。”
小血蓮又振振有詞的念道,“鳳息你果真是小氣呢。”
長琴心中一暖,臭丫頭分明是擔心他呢,心中已是滿足。
血連已合上花瓣,極是困倦,“鳳息又要要睡了,等你回來,鳳息帝姬大概也要醒了,你早去早回。”
血蓮為鳳息療傷,也是極耗心神,便隻能在蓮池養著。
他知道,即便琴譜被毀,天帝仍沒有放棄用鳳息殺的朱厭的念頭,朱厭一日不死,天界便一日難安,唯今之計,便隻在朱厭重生前找到那一抹遊魂,成不成他都要一試,隻是這幾百年,他找遍了許多地方也未曾找到朱厭下落,如今離鳳息醒來不久了,心中卻越發不安。
他設了結界,又囑了仙官好好照看著,這才轉身離去。
入了夜,火神宮更是安靜,自從太子養了那一池的蓮花,太子寢殿便是徹夜燈火。
天剛暗下來,貼身仙官便進來掌燈,他下意識回頭望了望,那一池的蓮花在昏暗的燭火些幽靜的有些湛人,太子從不讓人靠近蓮池,就是這寢殿也隻有掌燈時他才能進來,如今四下無人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剛走近便又被結界彈開。
便見那一池碧綠的荷葉裏伸出一朵碗口大的象是鮮血般濃烈的血蓮,明明沒有風,卻顫抖的厲害。
仙官恍然大悟,原來這裏養著鳳息帝姬的小血蓮,聽說鳳息帝姬是睡在蓮花裏的,難道鳳息帝姬也在此處,如果是這樣,那長琴太子果然是大膽,還未嫁娶就敢把帝姬藏在宮中私會。
那蓮花突然急促的擺了花枝,他還正疑惑,忽的覺得脖子上一緊,便見一黑衣鬼魅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自己麵前,細白的手指如蛇一般繞在自己頸間。
耳邊聽到的卻是男人的聲音,“殺了他,你還等什麼!”
那女子目光一冷,手中凝結成一團黑氣,下一瞬,便生生取出那仙官的魂魄。
那聲音幽冷之至,不象是那女子發出來的,“小血蓮,也難為你了,小丫頭隻知道一昧的要你替她療傷,定是從未喂過你,難怪你如今這般無用。”
血蓮已經縮回了層層蓮葉,又聽那幽冷的聲音道,“怎麼了,見了主人連聲招呼都不打嗎?小丫頭這般沒規矩,教的你也沒有規矩了。”
那聲音靠的越發近,卻分明沒見到人,血蓮害怕,便是連帶一池荷葉都抖動的厲害。
水姬歎了一口氣,便將那魂魄扔進了池子裏,小血蓮心癢的很,很想吞了那魂魄,到嘴邊,又想起鳳息曾經厭惡它的臉,生生忍住了。
她心中甚是畏懼朱厭,小聲道,“我不想吃了。”
朱厭冷笑道,“魂魄養大的血蓮不吸魂魄了,當真是個笑話,你日日為她療傷,又不吃魂魄你精氣便弱,難怪養了她幾百年也還不見好!”
血蓮一驚,卻不知他所來何意,難道是為鳳息?她便是死也保住鳳息,“我跟你走便是。”
她一邊說,便要往池子深處鑽,想悄悄將鳳息藏了,隻見一隻細白的手伸過來,生生將她從抓下來捏在手心裏。
水姬看著手中蓮花,挑了挑眉,“那小丫頭果真在這裏?”
又聽朱厭的聲音從冷冷的虛空中傳來,“你打開一看便知。”
水姬施了法術,果然見鳳息安臥其中,不解道,“你既早知道她在這裏,為何不早些來取,殺了她一了百了,就再無後顧之憂。”
那朱厭卻涼涼笑道,“從前躺著不會說話不過是個死物,有何樂趣可言,如今快醒了,等她活蹦亂跳了才有意思呢,快走吧,天帝設了連心咒,怕很快就知道了,如今我還不是他對手。”
水姬腳步一頓,“殺了她便是,何必帶走這般麻煩,你莫非?”
“殺了她,豈不是太寂寞了,留著她罷,這天界大概也就這小丫頭有趣些,殺了未免可惜了。”
水姬心中一驚,又怒道,“你不殺她,等著將來死在她的手上麼,你果然是瘋了!”
那人又涼涼的笑道,“你放心,取了長琴太子的命也是一樣的,沒有了伏羲,小丫頭便成不了利器。”
水姬臉色一冷,還要再說,突然聽到外麵一陣響動,“快走!”
水姬便也顧不得許多,帶著蓮花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