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芸注意到蘇雲華的沉默，伸手挽住她，又輕輕撫了撫她的發：“沒事了。”
蘇雲華點點頭，看著眼前臉上毫無血色的白落芸，袖中的小手緊了緊，慢慢握成拳頭。
前一世，娘親就那麼不明不白被蘇長謹逼死了，這一世，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血債，隻能血償！
正值初秋，入夜便泛起陣陣涼意，馬車一刻不停地朝著天都的方向疾馳著，馬車外的風聲和車輪在落滿落葉的泥地上碾過的響聲，一陣陣地，催人入睡。
蘇雲華經曆了連日來的擔憂和緊張，縱是再不想睡，也逐漸抵擋不住如潮水般襲來的困意，靠在白落芸的肩上，慢慢睡了過去。
冷君淩一直閉目養著神，忽而睜開眼，卻看見蘇雲華的睡顏。
小小的臉上掛著疲憊，眉間還緊皺著，透露著與年齡不太相符的成熟。
冷君淩心裏驀地一疼，不假思索地脫下自己的外袍，動作格外輕柔地蓋在蘇雲華的身上。
白落芸看著冷君淩這一舉動，嘴唇微微動了動，卻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黎明逐漸拂曉，在清晨到來之時，馬車總算是到了離天都還有約莫一百裏的宜城，讓眾人能稍作歇腳。
“籲――”
輕風將馬車停在了城東的一處客棧門前，車剛一停穩，蘇雲華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烏黑晶亮的眸子還透著幾份惺忪的睡意，卻在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袍子時消散全無。
“謝謝四皇子。”蘇雲華神情一頓，片刻才反應過來，將外袍拿下，遞還給準備下車的冷君淩。
冷君淩見蘇雲華一醒來便是一副急著要與自己撇清關係的樣子，不由臉色黑了黑，卻在伸手觸及外袍上仍帶有的她的體溫時，瞬間心情大好起來。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冷君淩一把接過外袍抱在懷中，眉眼笑得開心，掀開馬車簾子，便見輕風立在車旁等候。
“蘇夫人，請。”冷君淩下了車，轉身便向白落芸伸出手臂，要接她下車。
蘇雲華身材嬌小，又還尚且隻算是孩童，輕風一直趕路風塵仆仆，陸陌然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由冷君淩接身體虛弱的白落芸下車，自然是再合適不過。
白落芸聽見冷君淩對自己的稱呼，眸色微暗，待自己安穩落地後，道：“四皇子客氣了，民婦如今已不再是什麼蘇夫人。”
“既然如此，那往後如何稱呼？”冷君淩點點頭，放開方才扶著白落芸的手臂，視線若有若無地忍不住往蘇雲華身上飄。
“我娘姓白。”蘇雲華從馬車裏靈活地鑽出來，倒真像是個孩子的模樣，隻是她一轉身，那般沉著鎮定的目光與冷君淩的視線相觸便讓冷君淩覺得她不像是個孩子。
“那稱呼白夫人可好？”冷君淩有些忍俊不禁，卻生生忍著沒笑，仍是一本正經
白落芸點點頭，對這個稱呼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