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一個絕對安全的計策。
鳳吾雋考慮的要比傅三和帝霄更多一些。
他畢竟是一個上位者,在位三年,哪怕他並非是一個真正的仁君,但是卻也不能無視那麼多百姓的死活。
傅三點了點頭,也認可鳳吾雋的說法,“希望不要出現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麵,我在信中已經提醒過兄長,但凡是願意上城牆的人,身邊都必須要有一名士兵手持護盾保護著,以防萬一。隻要帝滄鑾那邊有任何不對的舉動,馬上保護他們撤離。”
鳳吾雋看了傅三一眼,臉上蕩起一個淺淡的笑意,“還是妹妹想得比較周到。”
傅三搖了搖頭,隻是輕聲的開口說道,“我與帝滄鑾打過交道,太了解他這個人了,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死活。那些士兵肯定不會對著自己的親人出手,但是其他人呢?他手下不可能沒有一個死忠之士,而這些人,便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也是讓我們最頭疼的人。”
帝霄和鳳吾雋都是點了點頭。
夜色越來越深了。
原本還在喝酒作樂的人,此時也都多數去休息了。
想到明日還有一場惡戰,雖然他們剛才倒是很盡興很放鬆的樣子,但是誰心裏都難免有幾分的忐忑。
戰場是最凶險的,誰也不能保證明天之後還可以有命回去見自己家鄉的親人,隻希望可以留一個全屍,不至於死的太過淒慘。
傅三和帝霄等人也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各自回去休息了。
這一天的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長。
當黎明的第一縷晨曦投射下來,遠方的戰鼓已經響了起來了。
傅三從睡夢之中睜開了雙眼,正想要起來,卻被身旁的男人環住了腰肢,將自己整個人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傅三笑得有些無奈,伸手揉了揉帝霄的腦袋,才低聲的問道,“怎麼了?”
“真想一直都這樣摟著你。”帝霄低聲的呢喃了一句,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傅三。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洗漱,然後換好衣服,才一起走出了外麵的廣場。
人都已經聚集完畢了。
鳳吾雋的速度比他們都要快上許多。
大部分全部集合在一起,九萬人的隊伍,看上去浩浩蕩蕩的,從高處看下來,隻能夠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出發。”
鳳吾雋沒有多餘的話,很多話之前都已經說過了。
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麵,騎在一匹黑色的戰馬上。
那戰馬也是穿著黃金色的盔甲,看上去英勇無比,與坐在它身上的鳳吾雋十分的相配。
傅三和帝霄落在了後麵,騎著馬慢慢的追上了鳳吾雋的腳步。
三個人在最前方,帶著浩浩蕩蕩的大軍,直接以一個包抄之勢,從背後推進。
帝滄鑾的大部隊已經來到了城門之下,距離隻有約莫八百米的距離了。
這裏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城牆之上的情況。
城牆之上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無數的百姓,他們一張張臉上都帶著殷切,似乎是在下麵的大軍之中尋找著什麼。
突然聽到一聲蒼老的聲音,在城牆上方響了起來,“兒啊……”
聲音不大,但是勉強還可以讓這邊隊伍裏麵的人聽得清楚。
漸漸地,那吵雜的聲音越來越多,哭聲連成了一片。
下麵的士兵有些站不住了,紛紛的從隊伍裏麵走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
一下子就有過半的士兵脫離了大部隊,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麵。
帝滄鑾皺起了眉頭,冷冷的看著城樓上的那些人,隨後抬起手來,對著身後的那些弓兵做了一個射箭的手勢。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那些人紛紛的往前一步,手中的弓箭從背後摘了下來,彎弓搭箭,速度非常的快,無數的羽箭,便宛如暴雨一般,朝著城樓的方向齊射而去。
“不……”淒厲的慘叫聲,在隊伍裏麵響了起來。
那些士兵根本就沒有想到,帝滄鑾居然那麼心狠手辣,根本就不顧他們親人的安危,直接命令射箭。
箭雨密集,不過城樓之上,很快就有一批的士兵擋在了前麵,手中的盾連成了一片,將密集的箭雨都給擋了下來。
而那些還不願意離去的百姓,也被其他上來的士兵帶著從城樓上快速的撤了下去。
一場惡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拉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