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恨恨的咬了咬牙,才抬腳走出了營帳。
鳳吾淵依舊站在外麵等著她,傅三遲疑了一下,才走了過去。
“川兒臉色不太好,可是這些日子太過操勞,累壞了?”看著傅三的臉色難看,鳳吾淵有些擔心。
傅三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朝著軍營外麵走了出去。
鳳吾淵跟著她身後一起走出了軍營。
冬日的陽光並沒有多少的溫度,這幾日的陲安城,似乎溫度一下子就下降了許多。
傅三搓了搓手臂,看著遠方的殘陽,許久才輕聲的問道,“如果這一戰輸了,你會如何?”
鳳吾淵雙手背負身後,聞言輕聲的笑了笑,“若是此戰輸了,我自然是與無數的將士一同葬身在這一片戈壁的黃沙之下。”
他的回答沒有任何的遲疑,堅決的讓人絕望。
傅三早就知道了會有這樣一個答案,沉默了許久,才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瓷**,遞了過去,“這裏有一種毒藥,無色無味,隻要混了水摻在幹草上,點燃之後,但凡是吸入濃煙者,便會中毒。”
鳳吾淵聞言眉頭一皺,明顯不願意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去贏得這一場戰鬥。
傅三卻是目光淡淡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兄長可以先拿著,我知道,作為一個將軍,生死廝殺無數次,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使用這般卑劣的方式來贏得戰爭,然而希望兄長考慮清楚,此戰的勝負並非是個人的榮耀那麼簡單,它還關係到陲安城城中百姓的生死,以及清越國無數子民的安危,若是皇兄覺得,個人的榮耀勝於這一切,這藥不用也罷,哪怕是輸了,黃泉路上,願意追隨皇兄,陪伴皇兄的人依舊會存在,他們不會因此而責怪於你。”
聽著傅三的話,鳳吾淵臉上的糾結和遲疑更強烈了幾分。
他低頭看著傅三手中那黑色的瓷**,內心正在激烈的掙紮著。
傅三也沒有開口催促,隻是安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選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溫度越來越低,冷風呼呼的從不知何處吹來,帶來徹骨的寒意。
終於,鳳吾淵的手動了,從傅三的手中接過了那一個黑色的瓷**,隻是雙手卻仿佛拿著千斤重的東西一般沉重起來。
傅三明白他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個人的得失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背後那千萬的子民。
鳳吾淵是一個心係萬民的人,自然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猶豫,就斷送了清越國大好的河山,以及背後信任他的無數子民的性命。
傅三鬆了一口氣,才又緩緩地說道,“我了解過,這一次作戰的位置處於鷹嘴峰一帶,那個位置對於我們來說十分的不利,易攻難守,而我們是守的一方。但是如果說是投毒的話,卻是非常的便利,因為我們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在上風向,隻要風向不出問題,那麼滄月國的大軍,必然會全數倒下。”
聽傅三這樣一說,鳳吾淵覺得手上的東西更加的沉重了。
傅三走到他的跟前,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才緩緩地說道,“兄長,既然已經做出來選擇,就不要讓自己後悔。今日滄月攻打陲安城,本就是他們不仁在先,若非是在弓箭上塗了毒,讓你躺了幾天幾夜,不能及時的對這一次的戰鬥做出正確的判斷,他們又豈會有機會贏得這一戰?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鳳吾淵點了點頭,笑得有些無奈,“沒想到反而是要你來安慰我,我這個當兄長的,還真是沒用。”
傅三對此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兩人在軍營外麵站了一會兒,鳳吾淵擔心戰事的情況,根本就不願意回營地休息一夜,跟傅三匆匆的告別以後,便騎馬直奔戰場去了。
傅三有些擔心的看著遠方,然而遠方隻有無邊的漆黑,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一絲光明。
若是這一次帶兵的人是帝滄鑾的話,那麼無雙應該也在軍營之中,有他在的話,也不知道這藥到底有沒有用處。
傅三若有所思的回到了營帳,卻見藥十一正在看著什麼書信。
她微微一愣,還來不及開口詢問,藥十一便開口了,“是自在王的來信。”
“帝霄?”傅三更加的不解。
“剛剛飛鴿傳書送來的,讓你馬上離開陲安城,不管去哪兒都好,千萬不要在此逗留。應該是他知道了什麼事情,但是又不方便告知。”藥十一將手裏的紙條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