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天地以後,我被人像拎小雞仔一樣腳不沾地地拖進裏屋,狠狠往一間房間裏麵一丟,我就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眼睛直冒金星。
房間門無情地被關上,我被關在了裏麵。
準確的說,一身喜服的我被人扔在了一間古代裝潢的婚房裏麵。
檀木的雕花大床上麵掛著紅綢,床頭燃燒著豔紅色的蠟燭。床頭、窗戶以及門板上到處都貼滿了大紅的喜字。
奇怪的是,這喜慶的婚房中央端正地擺著一口棺材,也不嫌晦氣。
“呼——呼——呼——”安靜地房間裏麵突然響起那種破風箱一樣的沉悶的轟鳴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清晰。
好像是一個人粗重而艱難的喘息聲。
像是有一團濃痰堵在肺部,咳不出去,隻能粘連在肺部,在胸腔裏麵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這聲音好像是從那張拉著紅色帳子的雕花木床裏麵傳來的。
好奇心驅使著我朝著雕花木床走過去,我壯著膽子撩開床幔,朝裏麵看去。
啊——
裏麵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子,那老頭很瘦,裹在一床大紅色的喜被裏麵,活像像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
老頭目測六十歲往上,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顴骨高聳,眼窩深陷,臉上鬆樹皮一樣幹癟的皮膚鬆弛耷拉著。他的銀白色的頭發像稀疏的枯草一樣淩亂。
“你……”床上躺著的老頭突然朝著我伸出雞爪一樣的枯瘦的手,眼睛瞪著像銅鈴一樣大,死死地盯著我。
他掙紮著要爬起來,身上蓋著的喜慶的紅被子滑落……
他身上竟然也穿著一身豔紅的喜服!
難道,我要嫁給這樣一個老到可以當我爺爺的糟老頭子做媳婦兒?
不可以!
我拔腿就往門口跑,如果我分得清楚那一扇是門的話,該死的,這古代的糊著紙的雕花木門怎麼都長一個樣子?
我使勁拽著每一扇可能是我的生還希望的門,盡管使淨了吃奶的力氣,但我還是沒有撼動那一排緊緊閉合著的門半分!
身後老頭子的喘息聲越來越濃重,就像是在我耳朵邊上喘息一樣,我渾身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
“快啊!你快點打開啊!”我使勁拖拽著門,我幾乎都急的快哭了。
“噗——”身後突然傳來了低低的笑聲。
“誰?誰在笑?”我猛地轉身。看見一個一襲玄黑色古代長袍的男子慵懶地坐在棺材蓋子上,狹長的眼睛貓一樣微微狹著,饒有趣味地看著我。
是他!夢裏的那個男人!
男人潑墨似的青絲用一根白玉的發帶束在腦後,額前留著兩簇鬢發,落拓又不顯得隨便。
那男人單手撐著棺材板,修長的手指在沉重的棺材板上麵叩擊出一聲一聲的輕響。
“怎麼是你?”
那男人不說話,嘴唇微微勾起,嘴角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我不由得呼吸一滯,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我迅速回過神來,現在可不是花癡的時候,我轉過身雙手拽著門框使勁地往裏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