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員把他們領到了貴賓休息室,給他們倒了茶水,讓他們稍等,說alla醫生在學校開個短短的家長會,一會兒就回來。
一直等到十點多。
alla從學校來了。
接待員告訴她患者已經到了。
alla坐在偌大的實木椅子後麵,沒有馬上應答,而是伸出修長的手指揉揉太陽穴。
她是個知名的心理醫生,職責是給人心理疏導,治病救人,可是在冷雲天身上,她在做什麼?
她在違背自己的職業道德。
世上的事兒就是這麼巧,如果兩周前,這個冷雲天不慕名來她的診所,也許她會和孩子,靜靜地在這個充滿傷心和回憶的城市度過這一輩子。
她絕對不會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也絕對不會去找他報仇。
可是偏偏上天就這麼安排了,居然讓他陰錯陽差地成了她的病人。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塵封了幾年的記憶全部複蘇。
她想起了她一直深愛著他,想起了他的死。
在這兒,他們有過短暫的歡愉,有了念晨。
他留在自己名下的房產足夠她和孩子後半輩子過上富裕的日子了,她想過要出國,可是在這兒還有屬於他的記憶,她想守著這座城,守著心裏那個當初也沒完全屬於自己的人,舍不得離開。
他生前不曾給她任何名分,但是在alla心裏,他卻是自己唯一愛過的人。
見alla抱著頭在沉思,接待員小心翼翼地問了句,“alla醫生,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我讓他們改日再來。”
alla輕歎了一聲,輕聲說了句,“讓他們進來吧!”
接待員去貴賓室把冷雲天和程遠航請到了alla的診室。
程遠航和冷雲天進去。
alla已經調整好了狀態,隱遁起了心裏的不快。
見他們進來,alla很有禮貌地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讓人看著舒服。
“你好,冷先生,您來了!這位是?”alla審視的眼光投向程遠航,剛才打電話的想必就是這位,他是發現冷雲天已經不同於之前了嗎?是不是已經開始懷疑?
“我是她妹夫,程遠航!你好,alla醫生!”
程遠航伸出手,alla和他握了握手,臉上始終掛著職業性的微笑。
她一襲得體的乳白色職業裝,棕色的頭發是短短的,很是幹練,她的樣子精致中帶著幾分清爽,看上去整個人幹脆利落,是個美人胚子。
這麼年輕的女人會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知名心理醫生嗎?
“alla醫生好年輕,我今天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雲天的情況,之前在電話裏也說過了,他狀態不是太好,我想知道他這種症狀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程遠航咄咄的眼神審視著alla,顯然對她的醫療水平充滿了質疑。
alla轉身對雲天說了句,“冷先生,我和這位先生說說話,您去心理治療室等候一下,小於,帶冷先生去心理診療室!”
alla衝著辦公室外喊了聲,一個更年輕的女孩進來,麵帶微笑,“冷先生,您請!”
“遠航,我先過去了!”雲天附在遠航的耳朵上輕聲說了句,“對人客氣點兒,別回頭嚇到人家。”
安頓完程遠航,冷雲天有些不放心地和助理出去了。
冷雲天一走,alla收斂起來之前的笑容,帶著幾分嚴肅:“程先生剛才這話好像是在質疑我的醫療水平啊?我開這個診所迄今為止已經五年多了,經我手上治愈的患者不計其數,我又怎麼可能讓冷先生比之前還嚴重呢,你們要是懷疑,大可再更換一個診所!”
“alla醫生不是我要質疑,今天他的手受傷了,他昨晚自殘了,這是之前一直沒有過的,這事兒發生在心理治療之後,由不得我有其他想法!”至始至終遠航對alla都是審視的眼光,他總有一絲預感,覺著眼前這個心理醫生,總是透著那麼一股他說不出來的詭異。
alla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她在桌子前的一摞資料裏,把雲天的病例情況拿出來,“本來患者的資料我們該保密的,但基於你和患者之間的關係,又加上你對我醫療水平的質疑,我可以讓你看看冷先生的病例資料,他患有抑鬱症,已經是中度,如果再遲些來就診的話,恐怕就重度了……這樣的患者易燥易怒,失眠多夢,厭食無力,後期還會有伴有厭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