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霧氣中,水聲撩人。洛凝將整個身子浸在木桶裏,感受著溫熱的水帶給她身體的舒緩。背上傷口炙熱,緩緩浸出些血色。
“嘩啦”一聲,她浮出水麵,抹掉臉上的水珠,大口呼吸了幾口。回頭朝隔間的屏風看去,昏黃的燭光下,靜謐無聲,公子慕似乎已經入睡。
這個小院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多餘的房間,洛凝隻好找來一張屏風隔在了客廳與公子慕休息的睡房之間。
幹涸的血讓她渾身難受,見公子慕像是睡著了,洛凝才敢在此沐浴。不過卻是忐忑不安,怕驚醒了熟睡中的公子慕徒增尷尬。
一陣水聲過後,洛凝緩緩浮出水麵,雪白的玉足踏在了地板上。
她拿起布巾飛快的拭幹了水珠,又急忙披上一件寬大的外袍,隻裸露出了受傷的背部。
這件做工精致,布料奇好的外袍一看就是公子慕的,她沒有多餘的換洗衣物,隻能偷偷的借用一下。
神色緊張的披好外袍坐到了軟榻上,洛凝的眼神又不安的看了看裏間的情況,心裏祈禱著:“可千萬別現在就醒了啊。”
拿出一旁公子慕送給她的小藥瓶,她不禁泛起了難。這個傷口在背部,她如何是好。
愣了愣,她還是緩緩將藥瓶舉到肩上,打算從上往下傾倒藥粉,雖然是有些浪費好藥,不過也沒有辦法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句清冷的話語:“真是暴遣天物,你知道這藥有多珍貴嗎?”
洛凝全身一僵,條件反射的捂著胸前,驚呼道:“閉上眼睛。”
公子慕被吼得一愣,隨即失笑道:“你這血淋淋的後背,有什麼值得我閉眼的?你看我這傷勢還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嗎?”
洛凝抬眼看了看他綁著白布的肩臂,僵在原地,一時無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自己手中取過藥瓶,轉到她的背後。還不忘調侃道:“一個青樓女子還這麼拘謹,真是好笑!”
藥粉透著淡淡的冰涼散在她灼熱的傷口上,一隻手溫柔而輕緩的塗抹藥粉。
洛凝全身緊繃的感受著他的動作,神情恍惚。多少次受傷後都是獨自舔舐傷口,像這種待遇對她來說簡直是奢侈,也從不去奢求。
寬大外袍下的美好軀體,讓他的眼神有些閃躲,此刻手觸摸上的滑嫩肌膚也讓他覺得分外難熬,全身莫名的升起一股燥熱之感。
這個女人膽子如此之大,居然敢跟陌生男人同處一室的情況下沐浴。他本來想一直裝睡下去,可是料到她給自己的後背上藥時比較困難,鬼使神差的他居然走了出來。
他突然有些惱怒的聯想到,莫非她跟那個鄉下男人住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如此大膽。
“啊,你,能不能輕一點兒。”
聽到洛凝吃痛的聲音,他才驚覺自己手上的力度有些加重了。
他淡淡的瞥了眼洛凝,將一旁的被子猛的拉到她的身上,轉身朝屋內走了去。
洛凝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突然就走的人,不過還是對著轉身之人禮貌的說道:“謝謝。”
前行的腳步一頓,公子慕輕勾唇角,冷笑道:“你不必謝我,你也幫我處理了傷口,我隻是還你個人情罷了,我這人不喜欠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