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從半昏迷的狀態之中睜開了眼睛,蒼白如金紙的臉上是忍受著劇痛的表情,她沒有在說什麼,隻是哆嗦著嘴唇從喉嚨裏發出細微的喘息,終於失血過多再一次暈了過去。
封少爵眉頭緊皺,抱著顧安寧的力氣更大更緊,快步朝著船艙的位置走去。
一路鮮血滴落,封少爵的步子邁得很大,走得很穩,也很快,幾乎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
而甲板上仍舊是一片狼藉,隻剩下歐陽磊主持大局。
胡楊的屍體已經撈了上來,一槍命中心髒,早就已經沒氣了,而歐陽烈也已經力竭而暈倒在了甲板上。
一個暗門弟子有些為難的問歐陽磊。
“磊哥,烈哥怎麼處置?”
歐陽磊擺擺手,也是心疼自家親大哥,隨即說道。
“屍體送去太平間,歐陽烈搬去房間找醫生給他看看,到時候爵爺會有吩咐,不用你們操心。”
這句話不單單是說給那個暗門弟子聽的,同樣也是說給站在一旁的武秦風聽的。
武秦風沒有說話,也阻止了想要為他出頭的兄弟,那一張黝黑冷峻的麵孔上卻是帶著疑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有說,轉身就直接離開了甲板,似乎是打算將這個委屈直接吞進肚子裏了,亦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些。
……
顧安寧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地方,她虛弱的睜了一會兒眼睛,又分外虛弱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睜眼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對於她來說也是十分消耗體力的。
顧安寧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的,覺得渾身都疼,身上也很重,仿佛有種萬蟻噬心的難受,她終於第二次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
全白的病房之中,有金色的陽光從拉開了一條細縫的窗簾之中投了進來,打在病房之中,打在那個站在窗口的高大人影身上,他身披金光,那張俊美無儔的側臉被照耀的格外晃眼,高大的身材,筆挺的身姿,恍若古希臘臨世的神祗一般讓人仰望。
顧安寧一時間有些看呆了,就那樣目不轉睛的望著封少爵的側影。
封少爵似乎也感受到了顧安寧的目光,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正好就對上了顧安寧的眼睛。
顧安寧被封少爵目不轉睛的看著,蒼白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紅暈,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害羞。
不多時,封少爵已經走到了顧安寧的病床邊上,望著顧安寧的樣子,不由自主的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撫摸上了顧安寧的臉蛋,看著顧安寧那張蒼白但是鮮活的麵孔,那一顆懸起的心終於安穩的落了回去。
顧安寧被封少爵用這種目光看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喉嚨裏一陣火燒火燎,可憐兮兮的扯了扯封少爵的袖子,低聲說道。
“封少爵,我口渴。”
封少爵看著躺在床上可憐兮兮的顧安寧,目光之中不免生出一抹無奈和憐惜。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扶著顧安寧讓她坐起來靠著自己,然後把玻璃水杯遞到了顧安寧的唇邊。
顧安寧略微有些難受,弱弱的道。
“我自己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抱住那隻水杯,然後手微微一抖,杯子重新穩穩的回到了封少爵的手裏。
“要不我喂你,要不就不要喝了。”
封少爵的態度很強硬,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冷峻,唇線崩的很直,幾乎成了一條直線,顧安寧算是看出來了,封少爵還在生氣。
她無奈,隻好低頭湊近水杯,就好像是一隻初生的小動物一般,用粉粉嫩嫩的舌頭舔舐著杯子裏麵的清水,眉眼輕斂,那模樣乖順的甚至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揉她的腦袋。